他们老两口这里说着话,那边杨帆周格也在床前夜话,他们在讨论唐致最近神出鬼没的种种反常举动。 “你问文文了么?这么晚还没回来,小姑娘一个人在外面干什么?”杨帆自己也刚回来没多久,这会儿正在书桌前整理明天开会用的报告。 “刚打了电话,说在朋友的工作室,很忙,没空说话,答应等空了给我回。也不说具体是在干什么?”周格边说边叹了口气。 杨帆开着自己电脑,查看报告里的数据,报告是丽娜汇总整理的,他今天辅导她做数据处理,一直到晚上八点多。到家时,木木都洗澡上床了,他看着准备睡觉的儿子,没说上两句话,颇遗憾。 周格站在床边叠衣服,忽然想起来,“西燕的工作落实了么?你昨天说这两天入职,是么?” “哦,是啊,你不说我差点儿忘了,明天带她去做体检,个人资料准备一下,后天正式报道。还好我和那几位部门长交情都不错,不然这事儿还真没这么快。”杨帆抬头来,在心里算了算时间。 “你不是也经常帮他们接受关系户嘛,这种东西,就是礼尚往来,互相的顺水人情。”周格说,手里杨帆的衬衫,她伸手扯了扯,把褶子拉直。 “嗯,是啊,关系户!”他点头,感叹了一声。 “能用好关系户,也是种本事,属于高超的管理技能!”周格一手抱着叠好的衣服,拿下巴抵着,一手拍了拍老公的肩头。 确实,老婆说得对,这方面他得努力。杨帆停在电脑屏幕前,想。 唐致晚上十一点多回家,周格特地坐在客厅沙发上等她。 “姐,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她进来时手臂上蹭着一道泥灰,大热天穿着长裤。 “你也知道很晚了,你这两天干嘛呢,早出晚归。” “哎呀,我不是说了嘛,给我朋友帮忙去了。你能不能不要问东问西的,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唐致不耐烦地表情浮上来,她一身臭汗,想赶着去洗澡。 “你住在我这儿,我就得对你负责,你三更半夜去哪儿,你得告诉我一声,回头爸妈问起来,我怎么跟他们说。”周格听她这些不负责任的话,就生气,她们姐妹俩似乎是两个世界的人,语言不通,情感也不相通。 “我就借你个地方住,你能不能不要像个老妈子似的天天盯着我。我跟朋友忙一个要紧的工作,等做成了,分到了钱,我立马搬出去,这样行么!姐,我的亲大姐。”唐致累了一天,脖子里出了汗,又干了,发黏。她说完,迳直往自己房间去。 “你忙什么?说明白!”周格站起身来。 唐致“砰”的一声,用力关上了房门。 “你什么态度!”周格高声起来,同时升高的还有她的血压。 杨帆刚躺上床,听着她们话头不对,赶出来,被唐致的关门声,震得一跳。 “好了好了,”他伸手来拉周格,低声劝她:“明天再问,她能好好回来就行,明天我来问,我这个做姐夫的,她好歹给我个面子。”他低声说最后一句话。 周格气得,两手都攥紧了。被杨帆拉着,回房去。 第二天,天气不好,早起就开始下雨,不大,淅淅沥沥的,一直延续到下午,完全不像厦门的一阵狂风暴雨,接着艳阳高照的风格。这天像个磨磨唧唧絮絮叨叨的老太太,一个经年累月的老故事,从早讲到晚,没有要停的意思。 唐致像个听故事的年轻人,不耐烦地往阳台上跑了好几遍,伸手出窗外去试试,还有雨点,真是……她这天没出门。 木木在沙发上背唐诗,“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她满脸心焦,不吉利,转头来:“能不能背个大晴天的诗,别在念叨下雨了!”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