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了!” “那是他们嘴贱,说些不该说的。我只是纳闷,以他的能耐,早就应该进内门了,怎么还在我们外门蹉跎?” “嘘,各人有各命,指不定是他得罪了上面哪位,卡着不让他冒头呢。” 虞别夜面无表情地路过,像是没听见一样,眼神都没动一下。他又绕过无数小路,终于走到了最荒僻的一处小木屋前。 那木屋摇摇欲坠,显然久无人居,毫不起眼,推开房门,内里破旧却一尘不染。 虞别夜在茅草堆上坐下,从怀里掏出伤药,将手臂上的袖子卷了起来,咬住一角防止滑落,然后用另一只手极其娴熟地开始给手臂上的伤口上药。 他当然知道,今日便是寻道大会开始的日子。 刚刚受了这么重的伤,他本不应从画廊幽梦出来的。 但他料定这几日,那人理应极忙,不会有时间来看他还在不在那里。 他境界虽然不够,目力却极好,他在小径尽头驻足再回头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那只合虚山的队伍。 云水蓝的道服蔓延成一线,他遥遥一眼,却并未看到想要找的那个人,倒是见到了他厌烦至极的那个内门的大师兄苏厌容。 虞别夜拧眉,收回视线,不再继续看。 也不知道她来了没有。 并不知道,此前就在他回头的前几瞬,他心中想着的那个人,目光刚刚从他背后擦过。 他手臂的伤口长得并不太好,因为处理得潦草且敷衍,看起来还不知要几日才能痊愈。 但他显然并不在意。 虞别夜慢条斯理地往上洒着廉价且不知到底有没有用的金疮药,然后一圈一圈地重新包扎起来。 最后活动了一下手腕,从茅草堆下面摸出了一柄依然不太值钱的剑。 他举剑到自己面前,剑身倒映出一双极冷极黑的眸子,那双眸子看剑,看剑身倒映出的自己,再平静至极地看向前方。 平静,却杀气充沛。 伤没好没关系,手能握剑就行。 寻道大会,正是时候。 目光停驻也只是一瞬,凝禅的目光才刚刚转回来,便听一道有些耳熟的声音响了起来。 “怎么,望舒道友还对我少和外门感兴趣?”苏厌容摇着一柄折扇,一身笔挺道服,笑吟吟走了过来,然后收扇一礼:“没想到望舒道友真的来了,苏某甚是高兴。” 凝禅没来得及理他,她正在随着止衡仙君和其他合虚弟子,向着前方来接引的少和之渊长老们行礼。 两边谈笑风生,言笑晏晏,凝禅刚要收回视线,便看到止衡仙君比了个眼色,身后他的两个亲传小弟子齐齐向着两侧迈出一步,伸出手来,展开了止衡仙君的一幅墨宝。 动作娴熟,整齐划一,一看就知道练习了许多遍,简直可以喜提送字左右童子的封号。 对面的少和之渊长老脸上的笑容微滞片刻,又喜笑颜开地收下,再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目睹了这一切的凝禅:“……” 啥字啊! 上面这又写的是啥啊! 为什么要送“采药童子”四个大字啊! 凝禅开始痛苦。 她大约知道自己应该是认错了。 但她也没法从采药童子四个字里猜出这墨宝到底是什么。 她颇有些一言难尽地看了苏厌容一眼,心道希望少和之渊点这位余梦长老有点文化,否则岂不是要气死。 想到这里,出于某种奇特的怜悯,凝禅的声音都变得柔和了起来。 “高兴什么?高兴我要来把你的少和之渊这次的奖金拿完吗?” ……柔和如黄鹂地说出最讥讽的话。 苏厌容却也是一愣:“奖金?什么奖金?望舒道友是说那区区几万灵石吗?” 他又笑了起来:“那些都不过是彩头罢了,又有什么能比拿到寻道大会前十名的风头更盛呢?” 苏厌容这话说完,就感觉气氛有点不太对。 再转头,就看到凝禅在幽幽盯着他。 凝禅的身侧和身后,另外几道目光也在幽幽盯着他。 段重明咬牙切齿:“《区区》。” 白敛有气无力:“《几万》。” 殷雪冉气若游丝:“《不过是彩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