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安和江逾月说了会儿话,也就冷静了些,她捏了捏眉心,与江逾月道:“剩下的时日,我可能都会被禁足,你这一次出去之后,恐怕也进不来了,逾月,不用担心我,我一定会扛住,我不会嫁给任何人的。” 为了江逾白,也为了她自己。 她绝对不会去做任何人后宅里的妒妇,她要做九天翱翔的凤凰,她还没坐上权力巅峰呢,她绝不要嫁人。 江逾月便擦着眼泪,道:“好,等天亮了,我便出宫,回去。” “你不要等天亮。”康安道:“你现在便走,早些将我的话转达给江逾白,江逾白现下肯定想着要怎么办,他需要更多的消息。” 康安几乎都能想象出来江逾白现在的样子,他会站在书房中的文案后,手里拿着一只浸满了墨水的白玉笔,在案后一笔一笔的写字,凌乱的青烟纸铺满了案面,书房的窗户半开着,落到他的身上,落到他的手腕上,落到笔上,落到案面上的纸上,他不说话,只站在那里沉思,一遍遍的回忆自己做过的事,一遍遍的推测别人会做的事。 康安只要一想到那个画面,心就安稳下来了。 她知道,江逾白在想办法了,他一定能做到。 她的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江逾白的身上了,当然,她这段时日也不会闲着,她还告诉江逾月道:“我手下的人,你让江逾白尽管取用,他知道都有谁。” 江逾月只管点头。 她安抚了康安片刻后,便起身往外走,她拿了康安的令牌出凤回殿,那些看门的嬷嬷掀起眼皮望了她一眼,不咸不淡的行了礼,又按理搜了身,什么都没搜出来,便亲自送她出宫门了。 江逾月瞧着这几个嬷嬷的做派,心想,康安说的没错,这凤回殿的门现在是有出无进,她离了这,就再也回不来了,康安怕是要被 严加看管许久。 江逾月心中压着沉甸甸的不安,在月色下,由太后的嬷嬷亲自送着,出了宫。 她出宫时,月落云端,离了安静的皇城,便是喧嚣热闹的京城,京城中没有宵禁,人来人往,处处都是人间门烟火气,她脸色苍白,由金吾卫护送着,一路送到了江府门口。 她深更半夜回来的,也不想惊动府内的人来开门,走正门太显眼,她便从后门进了江府。 江府的后门夜晚只有一个小厮守着,小厮靠着门打盹儿,见了江逾月后惊的直喊:“三姑娘,您不是进宫了吗,这怎的自己回来了?” 江逾月摆了摆手,道:“不必管我,闪开便是。” 小厮也不敢问,低着头让着身子,让江逾月进了。 江逾月心里装着事情,她现在只想见自己哥哥,没空跟个小厮说话,所以也没让那小厮声张,只是抬腿便入了院子的门,自己提着裙摆在江府中走。 左右她自小长大的地方,她认得路。 从江府后门进来之后,便是落乌院,是她二哥的院子,她那个二哥有点眼高手低,没那么大本事,但是眼界还高,乌为金乌之意,落乌院,便是要让太阳落到他这院子中,端的是一个志向远大,只可惜,江照木自幼便被江逾白亲自带着,虽说是庶弟,但也是亲自教导,眼见着江逾白都三年一升官,都升到宰相了,江照木还是个什么功名都没有的白衣,这落乌院的名也够羞人。 江逾月不愿意瞧见这个院子,一瞧见这个院子,她就想起来金襄被娶进门的事儿,顿时觉得一阵烦恼,她加快步伐向前走,便瞧见了个更闹心的。 与落乌院隔着两条花道长廊、相邻的院子是石清莲的清心院,清心院的外墙上有棱形的空窗,可以从院外瞧见清心院里面。 清心院不大,也就几间门正房,书房,浴房,客房,以及供给丫鬟们住的下房,院里种了些花草,院中央还有颗大树,树上挂了一个灯笼。 她更不愿意瞧见石清莲的院子,她拧着眉往前走,却在经过灯笼的时候突然怔愣了一瞬。 院子里,那灯笼挂在树叶间门,盈盈一点黄,映亮了几片叶。 灯笼。 石清莲以前喜欢挂灯笼吗? 她记得,当时在寺庙里的时候,石清莲也是莫名其妙在树上挂了灯笼,现在又挂,这灯笼到底有何用意?是挂给谁看的? 江逾月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精光。 挂灯笼,肯定是挂给什么人看的,这个人要深夜来访,他是谁呢? 江逾月觉得自己身上的血气都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