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一瞧,看看有没有要修缮的地方,这一连串的事情忙活下来,长公主的人都能瘦上两圈。 最关键的是,办这个围猎宴,还得去找户部支钱,而户部的人收钱的时候利利索索,吐钱的时候抠抠搜搜,有很多东西还不给报销,里外里他们还要贴银子进去。 这活儿可是吃力不讨好哟,也不知道长公主为何要主动揽下来。 当时京城已是深秋,街头巷尾都堆满了飒飒的落叶,京城的民众们忙忙碌碌,宫殿内灯火通明,护城河上的花船因为天气渐冷而少了些许,街边的酒楼里不时传来高谈阔论,处处都是一副热闹的景象。 除了北典府司。 北典府司常年与热闹无关,这里只有冰冷的血与刺耳的惨叫声,现如今,又加了一个处于暴躁边缘随时可能庖人泄愤的指挥使,所以北典府司内愈发战战兢兢。 康安长公主的邀请函送到北典府司门口的时候,门口的校尉叫苦不迭。 顶着指挥使的冷脸进去送一趟邀请函,很怕 被指挥使的眼神砍死。 幸而他们指挥使不是那种胡乱罚人,发泄自己情绪的人。 校尉的邀请函送入北典府司的时候,沈蕴玉正在垂眸看手里的档案。 他闲来无事,好翻案牍库中的档案,不管是多久之前的,都会翻一翻,了解一些过去的事情。 北典府司建立穿成已有三代,每一代,都有一沓子厚厚的档案留下来,这档案上涵盖了整个朝堂中许多不能见人的秘密,沈蕴玉每每翻阅的时候,都觉得颇为有趣。 前人打天下、斗智谋的故事,让他觉得广袤,他虽未曾亲历,但也仿佛在纸上瞧见了那战场杀伐。 偶尔他庖人庖累了,就泡一壶茶,坐在案后读一读,再将故事里的人和现在的人套一套。 比如,他还能翻到郑桥当年刚入朝堂时,卷进一场宫廷下毒的案件,那个时候的郑桥不过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而现在,郑桥已经垂垂老矣,前些日子被他亲手判定,砍头了。 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给他收尸,郑桥一生也算得上是波澜壮阔,只是晚景凄凉,又可惜他那个儿子不是个聪明货色,成了郑桥一生的败笔。 若是那一日,郑桥咬死了不说,沈蕴玉恐怕还想不到江逾白的身上。 他每每看这些档案的时候,都会从心中升腾出几分沧海桑田的感觉,但其实,读完这些人的一生,不过须臾片刻而已。 他的心便静了很多。 沈蕴玉才刚拿起下一个档案,棱骨分明的武夫手掌刚落到档案盒上,还尚未打开上面的纽带,便听见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沈蕴玉用骨节敲了两下文案。 外面的校尉进门来,呈上了一封邀请函,道:“启禀指挥使,康安长公主府送来的邀请函,说是今年秋猎,一切事宜都由康安长公主府来操办。” 沈蕴玉扫了一眼,道:“放下吧。” 秋猎,他是要去的,一般顺德帝出行的时候,都需要带上他。 北典府司最近也没什么案子,北典府司的人都可以清闲下来,悠哉悠哉的站岗,悠哉悠哉的窃听——比起来出去四处奔波查案,追缉捕凶,只窃听别人说两句话,在北典府司站站岗,已经算得上是顶好的活儿了。 北典府司的案子其实不多,只有顺德帝交给他的时候,他才需要动起来,在其余的大多数时候,他都如同一柄藏在刀柄内的刀,不需要出鞘。 倒是秋猎。 沈蕴玉的眼皮跳了一下,道:“等等。” 走出去的校尉便迅速转身抱拳:“属下在,不知指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