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能添的,全添上去了。 谢原笔走游龙,一心二用与她说话:“就是些文房宝具、古籍字画,都是我多年所攒。岳父岳母居北山,养闲情雅致,送这些倒也合适。” 岁安闻言,目光不由从那龙飞凤舞的字迹转到了谢原脸上。 鼻梁挺拔,剑眉星目,下颌线条如画如刻,模样已是出挑,姿态却比模样更出挑。 不知是不是练武的关系,谢原行走坐卧,都少有颓然歪斜之态,挺拔又端正。 赏心悦目四个字,大概是依着他的模样出来的词儿。 岁安正瞧着,谢原忽然侧首抬眼,直直望进她眼中。 岁安被这眼神灼了一下,原本轻倚桌沿的身子悄悄站直:“嗯?” 谢原笑道:“只有这么多了,再盯也盯不出半个字来。” 岁安看向礼单,才见他已写完了。 她将提早准备的湿帕递过去:“夫君有心了。” 谢原接过擦手:“客气什么。”一抬眼,见岁安若有所思,谢原探问:“怎么了?” 岁安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同他提个醒:“进府之日,公爹婆母、各房长辈都十分亲切。可是,我父亲母亲不大一样。明日就要回北山,若他们没有你想象中那般亲和,还请你莫要见怪,他们肯定这门婚事,必定也肯定你,你……” 谢原忽然笑起来,打断了岁安的提醒:“莫不是怕我被岳父骂哭?” 岁安想起此前同他书信往来,的确谈及父亲骂哭学生一事,顿时肃起脸来证明:“真的骂哭过。” 谢原底气十足的反问:“他们是谁?我是谁?” 是是是,你清高,你了不起,他们只是门生,而你是女婿姑爷。 不等岁安开口,谢原也端出认真的神情:“我既求下这门亲事,必然清楚北山情形,也了解过你。岁岁,你在这种事上担心,是不是有些看低我了?” 谢原的态度令岁安心神一晃,脑子里忽然蹦出些回忆,记忆里,那人怒意滔天,悉数冲向她—— “生来高贵,便连傲慢轻视都融进了骨子里,你也不例外。” “我不想要一个看低我的人,假意施以怜悯与鼓励,李岁安,你简直令人作呕。” 面前忽然挥过一只手,谢原的脸重新清晰起来。 “分什么神啊?” 岁安眨眨眼,思绪无暇衔接:“我没有看低你,只是想提醒你,即便是我,也没少遭数落责备,他们对着无关紧要的人才不会多费口舌。” 谢原心中一动,“你常常被责备?” 岁安点头:“与你幼时相比不相上下呢!” 谢原本在思考别的,结果被她的语气逗笑:“现在是在比谁被骂的更多?赢的有果子吃啊?” 岁安失笑,明明是为明日的事提前打招呼,可话茬似乎被引到奇怪的方向。 又或许,他已明白,但不愿多说。 岁安言尽于此,转身出门。 谢原:“去哪儿?” 岁安头也不回:“去给你取果子,你赢了。” …… 回门对谢府来说不是小事,午膳过后,孙氏趁着岁安午睡,单独叫走了谢原,问及回门准备。 谢原一一回应,孙氏倒是松了口气。 还行,上了心。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