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原:“小婿明白,小婿定会携霍岭彻查此事。” 李耀笑了一声:“我怎么觉得,你还不太明白。” 谢原一怔,抬眼看向李耀。 李耀脸上笑容淡去,严肃而认真:“你可有想过,若霍岭和殿下追查的事当真撞在一起,是何等情况?” 谢原神情一凝:“那就代表,当年出逃的势力尚未灭绝,且一直暗中经营,甚至重新与朝中官员勾结,或许……会再生乱。” 李耀点点头,忽道:“觉得累吗?” 谢原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李耀笑笑:“只因你娶了岁安,连带旧日麻烦也引渡到你身上,你喜欢岁安也好,责任也好,都要去面对。但你不止是岁安的丈夫,还是谢家的支柱,未来,还会是国家的栋梁,这样想想,会觉得累吗?” 谢原沉默着想了想,掀唇一笑:“累。” 李耀轻轻点头,却又听他说:“可做什么不累?吃喝玩乐尚有乏时,累了便歇一歇,歇好了再继续。更何况,那都是小婿自己认下的。” 爱也好,责任也罢,认了就做。 更何况……岁岁的情况虽叫他心疼又意外,但冥冥中,更像是一种微妙的契合,契合着他尚不愿同人启齿的心思。 李耀打量着谢原,发出一阵朗笑,他起身走到谢原面前,手掌在他肩头拍了两下,沉沉的力道,蓄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谁说今朝世家出庸才,那是他们未曾识得谢元一。” 谢原愣了愣,说不意外是假的。 这岳母和岳父跟前,谈话氛围差太多了。 “岳父谬赞,小婿愧不敢当。” “你得当。”李耀直直看向他:“也只有你当得。” 谢原眼神微变,他在李耀深重的眼神里,窥见了些不同的期许。 “元一。”李耀开口,谢原回过神,恭敬道:“岳父请讲。” 李耀看着面前的年轻人,眼中动容,沉声道:“未来的路,或许并非坦途,但你未必是一个人独行支撑,岁安也不当是你的负担。” 彼时,谢原只当岳父是在告诫他,莫要将岁安视作负担,心想她本就不是负担,遂道:“小婿只会珍爱岁岁,此心不移。” 李耀见状,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 …… 同一时间,北山小院里,岁安穿过回廊小路,来到靖安长公主的房门前。 长公主刚起没多久,见岁安来,眉眼都带了笑:“我还以为是在发梦。” 岁安接过佩兰姑姑手里的梳子替母亲梳头:“怎么就发梦了?” “怎么不是梦呢?”长公主看着窗外探出的绿芽枝头:“你出嫁这几日,早间醒来等不到你来,我也以为在发梦。” 岁安动作一顿,长公主转头看她,笑意温和:“这会儿过来,是不是有话要说?” 是。 岁安继续为母亲梳头,又在佩兰姑姑的指导下挽了个简单的发式,弄好了才轻声道:“昨夜与母亲谈话,母亲问的问题,我还没有回答。” “是吗?”长公主笑了笑:“是想好了?” 岁安轻轻抬眼,也看见了窗框中的绿色枝芽。 昨日晚间时候,她与母亲说了会儿话,母亲问她,谢原值得托付吗? 母亲一向护短,见她没答,顿时猜了许多有的没的,又说她定是受了委屈,要去谢府将她接回来,听得人哭笑不得。 而早些时候,父亲也问过另一个问题——喜欢谢原吗? 扪心自问,她对谢原并无一见钟情的热烈,更无两小无猜日久生情的奠基。 甚至在谢原之前,她早已体会过热烈爱慕一个人的滋味,虽然结局不美,但可供比对。 这门婚事是长辈安排下顺其自然成的,她没想过终身不嫁,所以并不抗拒,也相信父母的选择。 曾以为成婚、结发、结合、都是隆重的仪式,预示着新的开始,连她也会变成一个新的李岁安。 但其实,隆重浩大的仪式,只是赋予了一个新的身份,并没有让她变成另外一个人。 结发成夫妻,固然新鲜刺激,但一觉醒来,没有原地飞升,也没有霞光加持。 可是,也有不同的。 ——喜欢谢原吗? 她只知,从前看他,是个处处都好的郎君,他们相处轻松,没有负担。 而今看他,他带着爱与责任的感情,竟有了重量,落在她心头。 ——谢原值得托付吗? 她并没有把自己托付给她,往后福祸喜乐全仰仗他。 在感受到那份有重量的感情时,心中蠢蠢欲动的,是想要回应同样的东西。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