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原放下手,找到她放在身前的手,轻轻揉捏把玩:“我和你说个秘密吧。” 他话茬转的太快,岁安前一桩还在缕,又被他带偏,只能顺着他的思绪走:“你说。” “我小时候,想当个仗剑走天涯的侠客。” 岁安笑了一下:“我知道。”已听过很多回了。 谢原故作严肃:“你别当我是异想天开的做梦,我是相当认真思考过要如何当这样的大侠,上至责任情怀,下至餐温饱,都是有计划的!” 岁安觉得这样的谢原意外的可爱,想笑又忍笑,配合的露出严肃的样子,在他怀中稳坐听讲:“请赐教。” 谢原还真来劲了,玩着她的手开始分析:“你想想,大侠,得功夫好是不是?所以第一步一定得勤练武功。幼时被按着习武时,我便是靠着这个信念撑过来的。” 岁安:“难道不是靠着院中的大槐树?” 她又在内涵“喜闻夏木盖青天”了。 谢原面无表情的看她一眼,伸出两根手指,在她唇瓣上轻轻一捏,做了个封口的手势:“那时候还小,哪儿来那颗树,树是我攒够了钱,自己花大价钱让人移栽的。” 岁安被他捏成鸭子嘴,也不反抗,瞧着怪可爱的。 谢原手上没用力,说完就放开,指腹上染了口脂,被他轻轻搓揉开。 “有了功夫,你得去闯荡、增长阅历,这样才能遇见不平事,再去平了它,做了好事,会有人感激我,说不定会拿些红薯芋头,棉衣厚靴什么的送给我,衣食就有了着落。” 岁安扑哧一声笑出来。 他压了压嘴角,故作无奈的看她。 岁安抿住笑:“你这人,行侠仗义还带算计的吗?话本中的大侠若都像你这般,怕就没有那么多追随拥趸了。” 谢原眉梢一挑:“大侠也是人,大侠就不需衣食住行,不入五谷轮回?” 这话虽少了些光环霸气,却多了些现实的道理。 岁安:“也是,若施以救命重恩,却只是要几个红薯芋头,棉衣厚靴,其实还是颇有大侠风范的。然后呢?” 谢原默了默,说:“然后,还没等我去实现愿望,就先承担起了长子嫡孙的责任。家中养我育我,教我护我,路见不平尚要相助,家中有需,怎能不竭力相报?” “人可以有诸多愿望,甚至随心境变化新旧更替,但责任不可抛却。” “最初的时候,会频频念想自己一心想要的人生,等过一阵子,便会因为太过忙碌而无暇去想其他。直到有一日,身边的人玩笑般提及,蓦然回首间,会好笑又怅然的想,原来我还有过这种愿望。” “其实这时,我已经没有将现在的身份当做责任,人长大了,总会分清什么是虚想,什么是真实。只不过,会在心里有所保留,像在心中悄悄自留的一块净地,谁也不能染指干涉它去想什么,念什么,甚至是人性之中,恶劣的小心思。” 谢原看向岁安:“所以,刚才我觉得很痛快。” “痛快?”岁安试探道:“就因为捉弄了几个胡言乱语的陪客?” 谢原捉住她的手:“不错,就因为捉弄了他们。那你呢?” 岁安:“我?” 她压根没再想这件事,更不是为了这种作怪的痛快而来。 可刚才,她的的确确是被他诱的恶向胆边生,故意捉弄了那几个人。 像是两个凑在一起做坏事的坏小孩。 岁安不觉弯唇笑了一下。 因她这一笑,谢原忽然将人箍紧,岁安抬眼便对上一双深邃玩味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