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长公主亦起身:“请陛下裁决。” 建熙帝默了默,看向朱明焕:“朱中丞,还参吗?” 殿中一默,连朱明焕都哑了哑,这是非逼他表态了。 若参,那就是不服硬刚,不参,就是认错认怂。 “臣……” “陛下。”谢原再拜,竟为朱明焕解了围:“臣以为,朝上应以国事为先,时辰宝贵。今已查明此事真相,便可揭过,再议其他。” 建熙帝笑了一声:“谢卿言之有理。”言罢,当真没再追究,仿佛刚才那一句是故意逗弄,朱明焕微不可察的松了一口气,默不作声退回原位。 “既已无事,本宫便不搅扰诸位大人与陛下商议国事了。”靖安长公主起身,冲上方一拜,得建熙帝回应,便离开了晗光殿,至此,此事就算彻底揭过。 晗光殿中,建熙帝索性顺着今日之事,将谢原提及难题搬上朝堂,集思广益——说的没错,朝廷本就不富裕,还遇上贪污罪案,你们说怎么办吧。 一瞬间,朝堂上重复热闹。 有人觉得可加大开矿采金力度,有人觉得可调整赋税,继而抑商或短暂的重商也成了争论要点,还有人觉得这并非当务之急,提出了日前南方各地汛期成灾之事,总之大事小事一堆,一时半刻难解。 靖安长公主除了晗光殿,并未着急离宫,佩兰姑姑陪着她在御花园散了会儿心。 “谢太傅近来身体抱恙,入宫多为太子讲学,你备些礼送去谢府。” 佩兰姑姑微微笑道:“长公主是想念女郎了。” 靖安长公主笑了一下。 佩兰姑姑:“长公主难得进宫,女郎如今又嫁了谢家,往后多进宫走动也好,不如去请女郎进宫,便是不为思念,也是为昨日之事再行训话。” 靖安长公主想了想,允了:“就这么安排吧。” 朝上风波平息时,岁安也已醒了,她头一回起这么晚,醒来趴在床头,有些发懵。 昨夜,谢原要的有些凶,倒不是粗鲁,而是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总觉得是因为在意旧事,可开口问他,他只是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然后将她的声音都撞碎。 什么不在意。 不在意会是那样? 岁安埋头闷住脸。 骗子,再也不同说你这些了。 岁安起身洗漱,阿松一边为她梳头一边说起昨日的事,她没找到那人踪迹。 岁安怔然:“难不成是我看错了?” 阿松道:“也许是奴婢腿脚不利,没能跟上,那是什么人,可要奴婢再派人去找?” 岁安想了想,摇头:“也许是我想多了。” 阿松便不再多问。 岁安洗漱后用了些饭食,想着今日没有请安,还是往孙氏院中去了一趟,来时却见孙氏正在忙。 “我早已说了,你不必拘礼,这里已是你的家,往日你是什么样,如今还是什么样。” 孙氏并不在意岁安是否每日请安,跟前侍候,她正在忙。 岁安:“母亲在晒书呀。” 孙氏脸上堆笑,语气又无奈又甜蜜:“是啊,都是你公爹的宝贝,旁人可不许碰的!” 岁安刚想拾起一册来瞧瞧,连忙收手,孙氏瞧见,乐呵呵笑起来:“没事儿的,你碰一下他还瞧得出来呀?随便碰!惯的他!” 不知为何,岁安觉得孙氏在对丈夫的事上,远比面对府中事务要放得开。 她小手蠢蠢欲动:“那儿媳……帮您一道?” 孙氏爽快道:“好。” 岁安得了允许,雀跃的凑上来帮忙。 孙氏说归说,还是有些担心岁安粗心大意。 以往也不是没有其他人要来帮忙,可她们醉翁之意不在酒,压根不用心,时间一久孙氏便不让旁人插手,都是自己来。 可当她悄悄转头,只见到岁安万分仔细,每本书都跟托孤似的捧出来,再小心翻开晒。 孙氏忽然就看出小姑娘的几分可爱动人。 她知道谢原不喜欢家里人心思太多,将简单的事情变得复杂,他对岁安有心,兴许也与她的性子有关。 这孩子聪明,但也简单。 孙氏心一宽,便开口念叨起来:“你可看你公爹往日里和和气气不善言语,实则刁钻又难伺候,明明是帮他打理这些,我倒是没少被数落。他和大郎是父子俩,八成有些相同的性子,若大郎人后也这样对你,你可别替他瞒着,告诉我,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