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安认真点头:“嗯。” 靖安长公主露出笑来:“那就好。” 她没有追问岁安和谢原的感情到了哪一步,但见岁安时而深思,时而望向晗光殿的方向,说个话都说的心不在焉,心里便有了数。 匆匆一面后,靖安长公主便要回北山了。 岁安知道母亲是为她而来,心中生愧,可还没开口就被靖安长公主抢了白。 她摸摸岁安的头:“一桩小事,母亲办了也就办了,更何况还有你夫君,算不上劳累。之前不是你自己说,想做大胆的事?母亲说了支持你,还能作假不成?” 岁安轻轻抿唇,眼眶发热。 一直跟在后头的佩兰姑姑见状,笑着上前:“女郎向来稳重,此事未必不能自己解决,长公主岂会不知?不过是思念女郎,寻个由头来见见您罢了,其他都是顺手的。” 岁安一听,更愧疚了:“女儿会多回北山探望父亲和母亲。” 靖安长公主笑了笑,手上动作更温柔:“好。” 送母亲出宫后,谢宝珊问岁安:“大嫂,回府吗?” 岁安想了想,两手撑着膝盖俯身与她平视,甜甜一笑:“我们再等等吧。” 谢宝珊反应快,坏笑起来:“大嫂该不会想等大哥下值吧?” 大周官员下值时辰各有不同,若是负责实务的衙门,通常闲不下来,一旦事多繁忙,下值时辰就是虚设,还会加值,即便无事也要守到下衙时辰。 相对的,一些清要职位,往往只需上朝议政,其余时候,圣人召则入,无召自主,无需整日坐衙。 如今谢原换了衙门,下值时辰有变,又随时受圣人传召,便相对自由。 被五娘调侃,岁安面不改色,微笑道:“你又想给殿下跳舞了吗?” 谢宝珊脖子一僵,立马乖巧:“我年纪小不会说话,大嫂请不要和我一般见识,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岁安直起身,在她脑袋上轻轻扫了一下。 人小鬼大。 …… 岁安带着谢宝珊去了凤华殿见皇后,坦白道明原委,皇后二话不说留了她们,若非有谢宝珊一个孩子在,她还想打趣几句。 新婚夫妻真是够黏的。 午膳也是在宫中用的,谢宝珊跟着岁安逛了逛皇宫,心想,皇宫固然贵气华美,但论风雅精致,还是不如大嫂在北山的小院子。 那才是世外桃源,梦想之地。 时辰差不多,岁安向皇后告辞,皇后想到什么,特地将五娘叫到面前,为她这一阵的辛苦表示感谢,末了还赠了她一对儿玉镯,名贵非常。 谢宝珊意识到这是个告别,意味着以后不必再频繁进宫,揣着玉镯,险些喜极而泣。 出了凤华殿,她看向身边的大嫂,汪汪泪眼里迸射出几分璀璨光芒。 大嫂她真是靠谱的很呐! …… 因有皇后派遣的内侍领路,两人一路畅行无阻,岁安便分了神开始想谢原的事。 此前,他用一个秘密跟她换一个秘密,她想了想,选择道出与环娘过往,也不得不提及旧人。 他心里介意,便以夫妻间的亲密来平复情绪。 饶是岁安再没有经验,也能从谢原每一次的变化中体会深意。 他们是夫妻,各自有几个旧人,如今都只属于彼此;过往有多深的情,如今也只剩颔首一笑甚至形同陌路,不可能再有与对方一般的亲密。 套她话时,他甚至能坦然承认自己不是君子,什么话都说,等真有了情绪,却是抿着唇半个字不吐。 男人,比那处硬的,果然只有嘴了。 可是,他也不仅仅只有介意的情绪,醋完之后,依旧是那个冷静睿智的谢元一。 有些事,她明明没有细讲,他似乎已懂了。 圣人亲信,多为昔年并肩作战出生入死的亲友伙伴,有心之人,会盼着这些位高权重的亲信因过错与圣人生出罅隙,最终败落,再取而代之。 是以,风光之下,每一步都该小心谨慎。 在沁园时,谢原曾真切的对环娘夫妇动怒,是觉得她受了欺负,且想为她讨公道。 今朝在朝,他却不动声色将萧弈夫妇抹去,以最简单干脆的方法让他们少惹是非。 听到母亲说这事时,岁安忽然就很想见见他,哪怕想到是如此,也想亲口求证。 于是等啊等,终于等到谢原下值,她压抑着心中的躁动,一路直奔尚书省衙署外静静伫立。 …… 正逢下值时刻,时而有官员和内侍从门内出来,绰绰人影中,青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