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之间闹了矛盾有了争吵,即便对外表现得和气如常,一定会有小细节上暴露问题。 可岁安表现的一如既往,没有半点异常,还真不像闹了矛盾的。 岁安请安后,又主动提及了昨夜的事:“夫君今日就回来了,母亲不信我,便先去问他。再不信,岁安只能请父亲母亲来作证了。” 哎呀呀,那大可不必。 孙氏立马道:“我怎么是不信你呢,就是觉得大郎做得不对,左右是要回北山的,带你一起回去见见爹娘也好啊!” 岁安甜甜一笑:“多谢母亲,您总是想的最周到。” 孙氏听得满心熨帖,再无二话。 可她怎么都没想到,岁安一出院子,小脸就垮了下来。 也不知她想到什么,又是一声:“哼!” 玉藻、朔月:…… 阿松眼神轻飘飘扫过去:如何? 情况从这一刻开始变得不妙起来。 岁安回了房间,坐在床前,满脸凝重的盯着床前的花开并蒂屏,忽然抬脚一甩,只见两只丝履一个往左,一个往右,劳燕分飞。 她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忽然生气,穿着白袜就要去踩没有铺毯子的冰凉地面去捡鞋子。 “夫人且慢!凉!”朔月连忙把她按回去,又把她的脚抬上去塞进被褥:“奴婢帮您捡呀!” 说着连忙把鞋子捡回来,整整齐齐摆在床前。 岁安趴在床头,眉头依旧紧蹙,伸手把隔开的鞋子拨弄拨弄,紧紧挨在一起。 朔月刚看直了眼,阿松的声音便在一旁幽幽飘来:“如何?” 朔月压低声音:“这是夫人的精致。” 阿松冷笑。 岁安上了床,想必是要休息,三人不好打扰,便在外间轻声忙自己的事。 忽然,里面传来一声很轻的闷响。 玉藻耳力最好,又离床前屏风最近,她绕过去一看,岁安两手环抱于胸,直挺挺的躺在床的正中央,一双眼瞪得铜铃一般,直勾勾看着帐顶,仿佛那里藏着一双眼睛在和她对视——和自己的枕头一起。 而谢原那只枕头,已经被她丢在了地上。 她一个人占据了整张床。 玉藻正盯着地上那只枕头沉思,阿松的声音已从身后飘来:“如何?” 玉藻一个激灵,转头看去,拧眉道:“可能是郎君头臭,女郎忍无可忍?” 阿松二次冷笑。 一刻钟后,岁安爬起来去了阁楼书房,打算描画。 玉藻和朔月万分欣慰,终于正常起来了呢。 然后不到一刻钟,书房里全是画废揉皱的纸团,满室白纷纷,是吊唁的颜色。 不想画了,岁安转战去花圃。 这是她最喜欢的地方,可今日,她连碰都没碰那些长势正好的花,捏着把小铲子蹲在一边铲泥巴。 腿酸腰酸,她将小铲子狠狠一戳,借由朔月扶着起身,转道去荡秋千。 阿松盯着岁安刚刚玩过的泥巴,湿润的泥土被堆的如同一个黄土坟包,种花用的小铲子立在坟包前,活像个屹立不倒的墓碑…… 岁安荡了会儿秋千后,忽然问了句:“谢府各房,都没有纳妾吧。” 这一刻,三人终于意识到,岁安看似平静的外表下,已经胡思乱想到没边了。 三人暂时放下明里暗里的较劲,一起围过去蹲在岁安身边。 阿松打头,先介绍了一下谢府的情况。 “谢氏有家规。正妻一日在世,一日为妻,若无大犯,断无下堂一说。入门五年无所出,方可由正妻母族再选一人来侍奉,直至诞下子嗣,那也得由正妻抚养长大。” 仅这一条,所彰显出对入门新妇的尊重与门风,便不是一般人家效仿的起的。 换句话说,但凡岁安嫁给了谢原,除非命薄早死,又或心术不正伤天害理,否则还真没人能撼动她谢家大妇之位。 这也是为什么府中看重谢原的婚事,因为选定了就是一辈子。 而长公主为岁安千挑万选的婚事,自是挑的一门最好的。 结果岁安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阿松:“您难道不是在担心谢郎君日后会变心移情……” “变心移情”四个字仿佛触碰了什么雷区。 朔月嚯的站起来:“贱婢!闭嘴!玉藻,把她叉出去!” 玉藻相当配合,直接架起阿松就走,朔月回头对岁安微微一笑,和声细语:“奴婢再去给夫人炖碗汤。” 说完一溜烟儿跑了。 岁安脑袋靠在秋千的绳子上,在秋千上晃来晃去,半晌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