惮他,应当直接废了他啊。 可张骁只是被打破脸,伤势明显,瞧着难看,休息两日后,写字读书都没问题。 有人抓住这一点为谢佑说话,怀疑张生是借着这事栽赃谢佑。 于是,监内立场分成了两派。 一派是支持张骁且坚持要讨回公道的寒门子弟,一派则是支持谢佑无辜的世家子弟。 这头,张生的朋友们聚在一起,先是关心了一下他的伤势,然后开始出主意。 “简直笑话,他早有预谋,自 然不会轻易留下证据,且他这样的世家子弟,一声令下多得是人帮他动手,哪需要他自己动手?他的不在场证明有什么用?” “张兄,若我是你,我也会来。马上就是旬考,只要你再赢过他,我倒是要看看,他们这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高门子弟还有什么脸面可横的。你一个带伤上阵的人都比他们强!” “你们想过没有,谢佑若借着家中势力躲着不出,咱们反倒没辙,可眼下他就在国子监,不是要证据吗?咱们为何不试试套他话呢?若能攻克谢佑的防线,让他主动露馅,依着圣人看重我们的局势,谢家必然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这个主意不错,谢佑为人自傲,此计可行。” “是啊!”有人振奋起来:“若能借此机会把谢佑赶出去,小惩大诫,咱们以后的立场和地位就更不同了!看谁还敢轻易瞧不起我们。” 前面张骁还点头回应,可听着听着,话中之意就有些不对劲。 张骁眼神微动,并没有说话,但这些同窗们已经聊得兴奋起来,开始计划了。 同一时间门,谢佑的支持者也聚在一起宽慰他。 “来了就来了,还怕那些杂碎不成?” “根本就没有真凭实据,他们还敢颠倒黑白不成?宗承,既然来了就别怕,咱们都在呢,他们若真敢凭空污蔑,咱们就能请学监、学政和祭酒来主持公道!一旦能定他们个口舌之罪,看他们还敢不敢乱吠!” 人一旦受委屈冤枉,身边若有人为自己发声,极易感动受鼓舞,也更有底气去抵抗。 换在从前,谢佑会鼓足底气去跟那些冤枉他的人对质,但今日,他并没有这么做。 “多谢大家的信任。”谢佑神色凝重的起身,冲友人深深一拜:“这件事情,我的确很气愤,但如今我已通了。学业繁重,旬试月试接踵而至,无端被污蔑确实无奈,若因此耽误学业便是不该。我是如此,亦不希望大家因此事耽误学业,都散了吧,读书要紧。” 此话一出,周遭都愣了愣。 了解谢佑之人都知他性格纯粹,非黑即白,又因志向在心,一直很希望尽早步入仕途实现抱负,张生的事情若真赖到他身上,必会影响名誉与仕途。 明眼人都看得出他还在生气,可他愣是忍住了,表现的四平八稳。 友人唏嘘道:“你若早有这觉悟,当日也不会和张生争执了。” 谢佑苦笑:“吃一次亏是单纯,吃两次便是蠢了。” 众人看着谢佑,越发面露感慨之态,拍肩安抚。 “放心,我们都相信你,支持你!” 敦促友人认真读书,驱散众人后,谢佑起身去了茅房。 国子监的茅房都是单间门隔开,谢佑面不改色的走进来,门板一合,表情就裂了。 气死了! 他要气死了! 张骁带伤还来,跟故意博同情似的,招惹了一帮人在那说三道四,他今早就见到好些人三五成群的议论,一看到他便作鸟兽散。 这么有同情心正义感,站他面前说啊,说大声点啊! 站在茅厕里对空狠狠挥了几拳,谢佑慢慢平静下来,脑子里一遍遍回顾着大嫂的教导。 【你可以愤怒,但不可以将它们对外示向任何人;你也可以委屈,但不该由你自己道出,得让旁人感受到你的委屈。就好像张生遇袭,他的母亲,他的友人,甚至素不相识听闻此事的外人,他们替他说一句话,胜过他自己叫十句屈。】 是的,就是这样。 我委屈,但我不说。 他已感受到内里的智慧了。 片刻后,谢佑平静的走出茅厕。 “承宗。”几个人走了过来,示意谢佑到一旁说话。 领头的是何烁,其父是秘书省丞,因与谢佑大伯父同属,两人便有了交情。 另外两个是任之恺和叶明,谢佑常与他们相互切磋,彼此都熟悉。 何烁:“刚才人多,我不好跟你多说,这事儿你就真这么咽下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