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神色,半信半不信地问:“你这是,不高兴了吗?” 良久。 “抱歉。”无法欺瞒自己的神嗣皱了下眉,稍显生涩而认真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是会有一点。” 之后数十载。 见识过神灵堕落,沉溺,难以自抑,见过他从一捧雪燃成火,甚至燃为余烬,楚明姣对世间男子所谓的情深炙热再也看不上半点。 …… 楚明姣从回忆中抽身,她转动着眼珠,稍显僵硬地扯了下嘴角:“关于深潭的问题,其实我早与他商议过,在楚南浔出事前。” 苏韫玉支起耳朵:“怎么个说法。” “曾经我们的想法是一致的,都想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她又讥嘲地笑了下:“我这么说,你能明白我为何与他闹成那样了吗?” “自从他从神嗣正式登位成为神主后,原本就不多的情绪越来越内敛,话语越见冰冷,处事方式与从前大不相同。”楚明姣道:“我不知道哪里出了错,他越来越像个真正的神。” “书本里记载的那种?” “对。”楚明姣颔首,轻轻重复了遍:“书本里说的那种。眼中只有大爱,没有私情,为了多数生灵,能眼也不眨决然放弃少数的那种。” 第17章 山海谣17 神主殿内, 送走义愤填膺气得脑袋冒火的祭司们,汀墨嘎吱一声,将殿门严丝合缝闭上。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 铃叮锁链声再次响起, 江承函长身玉立站在神殿上, 如棵孤拔挺直的树, 宽大的袖袍中有银白细丝根根延展出来。就连汀墨, 手背上也长了这样的纹路,平时隐于肌理,到了某种“它”认为事态不对的时候,便会蓦的跳出来。 像种要求缄口的警告。 “殿下。”汀墨是剑修, 看着颇为冷酷,这时担忧地看向江承函, 明白方才楚明姣那些话对他的伤害有多大,于是搜肠刮肚,绞尽脑汁地安慰:“小殿下口直心快, 一时冲动说的话不能当真。” 江承函自制始终静默着,良久, 指节微动,不知第几次挥袖将汀墨身上的银丝揽回自己身上。 神的身上有太重的职责,注定不能肆意任性,从他正式成为神主的那一刻起,属于天地的制衡,监察便已然落在了身上。 楚南浔一事后,这种监察连着镇压深潭的那些灵识同时嗅查到不对,可拗不过他一意孤行, 最终让步。 其实深潭早就出问题了。 几十年前,祭司殿在一次照例巡查中发现深潭开始沸腾。 深潭底下镇压着远古诛邪战中所有的邪祟, 以山海界这片三界最中心的宝地为鼎,将其镇压,所有参与镇压行动的大能都需将血亲安置在山海界,后辈子孙的血液能在邪祟作乱时起到加强封印的作用。 这也是深潭“吃人”说法的由来。 按理说,深潭每次沸腾都会立刻挑一名天骄下去,可这一次,它迟迟不见动作,江承函和几位祭司当即去看过,发现封印已经松动,难以为继,如今不过勉力支撑。 这也意味着,不论是楚南浔,还是苏韫玉,他们被选下去,都只是在拖延时间罢了。 很快,深潭沸腾会越来越频繁,挑的人也越来越多,直到封印彻底被冲破。 怎么办。 要么,赔上山海界,让它作为另一个更大,更牢固的囚笼,囚住深潭。再要么,就是楚明姣早早提出来的,和深潭正面对抗,大家齐心协力,未必不能战胜它。 天地之力怕江承函听楚明姣的蛊惑,为情乱智,怕他真要对深潭出手,为了山海界子民的安危而置千千万万凡界生灵于不顾,便加重了这种监察力道。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