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竹子。 兰烛拿过一根,在手上掂了掂,觉得这分量正好。 她背手挺立,右边拿着竹棍子,中指和无名指指缝里轻轻一换,那竹棍轻巧地就开始转了起来,而后她手腕又灵巧一动,竹棍尾被她握住,手腕施力,随即划出几个漂亮的迎面花来。 练功房的花枪支数有限,兰烛难得能分到一支练习,而如今身在后院里,这竹竿子虽不及花枪趁手,但好歹能上手练习,后院倒也清净无人打扰。要知道这基本功一天不练就会退步,马虎不得。 她连起功来犹如老僧入定一样,沉醉其中。 * 吴团今晚邀请了槐京影视王家的王家公子哥王凉来。 按照吴团如今的身份,即便做东铺张邀请,如今声明在外,盘踞影院半壁江山的王家也是他邀请不到的身份,但恰好王家公子王凉爱倒腾些古玩异物,偏偏吴团也是个痴迷的收藏爱好者,不知是吴团投其所好,还是爱好相同使然,两人一来二去的,私下也有些交情。 吴团说他得到了一只明制的青花素碗,王凉上次买了他的所谓“清代彩壶”回去掉色之后对吴团的信任就打了折扣,因此这次他特地叫了住在戏楼胡同的江二爷。槐京城谁不知道,江家祖制满族姓氏,往上几代都是住在紫荆城里的人,几个叔太爷爷是民.国时期的先进分子,后来才改了个低调的姓氏,但的确是几辈子的世家公子。他那眼光,祖传的好,什么东西到他手上,不出半分钟,定能给你定个真假出来。 至于王凉为什么还把他父亲的女朋友,影视圈曾经挺出名的女演员乌紫苏带上,纯粹是因为男人莫名的自尊心——总觉得男人身边出入带着个美女会更有面些。 王凉走在前头,乌紫苏紧随其后,她抬手把一支被雪压弯的梅花扶正,“这样偏僻的后门你也知道?” 王凉不过二十出头,脸上的少年气却很淡,更多了份商场里浸染出来的世故,“你不知道,这吴团长叽歪的很,我要是从正门进,他一眼就看到我了,能被他烦死,不如落个清净,更何况——” 他停下了脚步,似是在等身后的人,“二爷来去无影的,还是别让外面那帮学戏的孩子叨扰他。” 此时从积雪的树后走出来一个人,他穿的单薄,眼镜下的眼清冷如霜,脊背却直如松柏,一柄黑伞,只身落在雪地里。 二人让了让,江昱成便走在两人前面。 他刚走到回廊下,准备收了伞的那一刻,忽听到矮墙后面有阵动静。 他回头,却在雪地里看到了一个身影。 她穿着一身黑,手起枪落间似是书法大家一般泼墨写意。掂枪翻身十几圈之后,定身亮相,仅仅凭借一根竹竿也能演出个巾帼不让须眉的样式,动作利落干脆,竹竿的弧度恰到好处,惊落一地梅花雪。 这般大雪纷扰的雪地里,她却全然不知,只知手上动作需均匀有力,戏中角色需全神贯注。 王凉见江二爷停了下来,也回头看了看,这一看,倒是把他给看傻了。 他没见过一个女孩子耍个棍子都能把他看迷了的,那种魅力跟他身边围绕着他整天娇声嗲气的姑娘么可不一样。 王凉:“哎——哪里的姑娘,这位是……” 王凉还未说完,江昱成就用伞挡了他目光探究的方向,“走吧,你不是说,还有东西让我看。” 王凉还欲往前看,奈何回廊外头雪实在是太大了,江昱成又一副心思不在这里的样子,他只得跟着进了屋子。 倒是乌紫苏,一个人杵在那儿,看了许久。 回屋之后,王凉跟在自己家一样,招呼着林组长沏上了茶。 “外头练功的那位姑娘叫什么名字?”王凉进屋后越想心里越难耐,逮着林组长就劈头盖脸的问道。 林组长被问得个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外面练功的姑娘那么多,王小爷说的是哪一个。” 一直不说话的江昱成抿着茶水,眼神落在刚刚荡开的龙井绿叶上,前言不搭后语地接了王凉的话茬:“怎么?喜欢?” 王凉立刻过来,趴在茶室的中式桌椅上:“喜欢啊!” 江昱成淡淡开口:“这姑娘前几日刚从玉坊搬了出去,木讷凉薄,没意思。” “怎么没意思了,我看着挺有意思的啊,身段柔弱,看起来安静如水,性子软糯……” “软糯?”江昱成听笑了,“你小子一听就没有吃过女人亏,我告诉你,她心骨高傲着呢。” “高傲点才好呢,我就喜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