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点什么,可来你金尊玉贵,什么宝贝都见的惯了,之前买的那些小玩意都不过是一些、粗陋之物,原本不堪相赠。想来想去,唯有此物还有点用处,你拿着,盼它能多护你一些平安。” 应翩翩一怔。 池簌举止一向端雅,此时的语调依旧平稳,可说出的话,却比往日要慢了些,沉了些,像是在努力忍耐着什么。 偏生越是沉静,越是渴求,话中那克制不住的情愫,隐约呼之欲出。 他想起那晚遇险的舍身相救,皇上面前的婉拒官职,面对父亲时的坦诚身份……桩桩件件联系起来,指向一个最为不可思议的答案。 应翩翩不禁抬头,看了池簌一眼。 窗外的雨下至尾声,那月色倒是越来越明,像是有着某种不用言说的默契。 蜡烛已经快要烧完了,灯影忽明忽暗,而就在应翩翩看向池簌的那一刻,外面恰好一道闪电划过,照亮半片夜空,将两人的神情都映衬的纤毫毕现。 池簌神情温柔,望向应翩翩的眼底隐带怜惜,眸光明亮,似有万千情意缠绵不绝,竟是莫名扣人心弦。 应翩翩仿佛听见自己胸中怦然一响。 而闪电转瞬即逝,一切归于黑暗。 或许面对这样一人,这样一份感情,动心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但那能如何呢?生活中本来就有很多这样的瞬间。 一朵盛开的花,一弯高悬的月,一名倚窗眺望的女子,都或许都会在某种时刻带来刹那的心动,但终究花会谢,月会缺,红颜弹指老。 今日痴迷,明朝便厌弃,他跟傅寒青这么多年的感情,如今还不是相看两厌了。 更何况,从他重生的那一刻起,他的结局和前路便已经注定只能独自前行,更加不需要做这种无谓的牵扯了。 应翩翩将紫色的奇石放在床头上,发出“嗒”一声醒木拍案般的轻响。 一切暧昧与柔情,在他这轻轻一扣之下消失无踪。 他笑着,轻描淡写地说:“有心了,多谢。” ——这声“多谢”,利落,客气,疏远,在混沌的黑暗中,将戏与真的界限画的分明。 池簌知道,刚才那个难得心生迷茫和犹疑的人,已经再次穿上了冰冷的盔甲。那些东西不过只能换来片刻柔软,对方生性的警惕与机敏终究是深植在骨子里面的。 可是那一份沉沉的重量,他其实也希望能够一起担。 他想,应翩翩的心里,一定藏着一个其他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应翩翩笑着说道:“我非江湖人士,这件信物虽然珍贵,恐怕也不怎么用得上,还是还给你吧。再说了,这件事办完之后,你回到七合教当教主,我如果真的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就直接给你送信了,还需要它吗?” 他将枭首令拿起来,托在手中,递给池簌。 自从相识以来,池簌从来没有违拗过应翩翩的意思,哪怕是两人一开始互相怀疑和猜忌的时候,他每每被应翩翩一看,都会忍不住丢盔弃甲,心软的什么要求都答应他。 可是这一回,他没有把东西接过去,而是看着应翩翩。 池簌那双幽黑的眼眸中总仿佛隐藏了太多的东西,曾经在第一次相见时就吸引了应翩翩的注意。 只不过那个时候,这些情绪仿佛被一层薄薄的冰霜遮在其后,让人看不分明,如今却是真切的,明亮的,那熠熠的光辉宛若迸溅的星芒,充溢了不可抑制的灼热与执狂。 他静静地伫立在窗前,四下安静,默然中却仿佛有一股小小的涡漩,不由分说地在两人身畔涌动。 第46章 怎得青鸾翼 见池簌不动,应翩翩终究把东西放在对方面前的桌子上,说道:“不早了,我得休息了。” 这就是送客的意思。 池簌一向知情识趣,有时候应翩翩一个眼神就懂了他的意思,这次却站在那里不离开,问道:“我上午的时候同你说了我娘的事情,你调查过了吗?” 应翩翩索性仰身在床上躺下来,懒洋洋地说道:“没有。” 池簌对他说了这些,代表一种坦诚和信任,应翩翩虽然嘴上说他这样就等于暴露身份了,但是并没有真的让人利用池簌讲的事情去调查他。 池簌微怔,随即眼中掠过一丝暖意,说道:“我本人的身份确实是安国公之子。” 有时候若是想拒绝一个人就要干脆利落,越是说的多,越是掰扯不清楚,因此应翩翩打定了主意池簌说什么都不理会,闭上眼睛不吭声。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