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簌说道:“陛下,不如让我看看十皇子的情况吧。” 方才钱公公已经禀报过了池簌的来意,皇上微一思忖,点了点头:“那么,就有劳韩公子了。” 池簌上前探了探黎慎礼的脉,沉吟道:“脉象有力,不似重病,十殿下这种状况我先前也曾见人有过,是被教中一位道人治好的,若陛下不介意,他此时人就在京城,我可以请来为十殿下看诊。” 一方面黎慎礼的病情反正已经这样了,多尝试一些方法没有坏处,另一方面皇上也巴不得七合教的人多一些过来为朝廷效力,再以温水煮青蛙的方式将这个庞大的教派慢慢吞并瓦解。 皇上闻言便道:“贵教人才济济,韩公子愿意引荐,真是再好不过了,那便快着人去传罢。” 魏贤妃很少听皇上说话这样客气,不由看了池簌一眼,池簌拿出一块令牌,说了京城中一处地址,便让侍卫去找人了。” 这时,皇上才有心思询问安国公府之事。 “应卿,你这一次去安国公府,又有何发现?” 应翩翩开门见山:“回陛下,臣怀疑,魏光义与安国公府同将近二十年前的刘宝林之死一案有关。” 魏贤妃久在深宫之中,对外面的消息也不是那么的灵通,这一回,应翩翩在衡安郡掀起滔天风浪,她只是听闻魏光义被灾民们打死了,而洪省押送回了京城受审,却不知其他。 此刻在毫无防备之下,魏贤妃乍然听到应翩翩提起了刘宝林之事,只觉得呼吸一紧,随即她的心脏就猛然狂跳了起来,不由用手暗暗扶住了旁边的床柱。 这么多年以前的事情,那个女人的骨头恐怕都要烂干净了,怎么会突然被人挖出来? 等等!衡安郡、魏光义……天呐,他们会不会是发现了那座法堂? 魏贤妃是一名非常笃信鬼神之人,当年害死刘宝林之后,她也一直心中不安。最重要的是,这个人虽然死了,但对方的儿子却留在她的身边,每天叫着她母妃,仿佛在提醒着她做过的事情。 每当魏贤妃看见黎慎礼那双与刘宝林长得十分相似的眼睛时,都感觉到一阵心悸,总觉得那个死去的女人在通过这双眼睛,冷冷地盯着自己。 正因如此,魏贤妃也一直不喜欢黎慎礼——虽然这是她百般算计才得来的儿子。 为了不让刘宝林来找她索命要儿子,魏贤妃便吩咐魏光义,让他在刘宝林的故乡衡安郡惠县建了这么一座法堂,以镇压对方的魂魄。 魏光义照办了,但是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无论是魏贤妃还是魏光义,早就已经对此不甚在意,那座法堂也荒置已久,没想到居然还能被应翩翩给翻出来。 魏贤妃不知道,其实发现这一切的人严格说来并非应翩翩,而是黎慎礼一直都没有放弃追寻自己的身世。 此时魏贤妃心中骇然,她惊慌地向皇上看去,却发现皇上并没有太过恼怒和诧异,或者可以说,他甚至有几分莫名其妙。 “刘宝林……” 皇上闭目片刻,缓缓说道:“朕已经记不太清了。” 魏贤妃:“……” 她一时间简直不知道应该庆幸还是觉得滑稽可笑。 皇上的女人实在是太多了,后宫中光是姓刘的妃子就足有五六个。刘宝林出身微贱,她当年就不受宠,如今将近二十年过去了,皇上早已经将这个不起眼的女人忘在了脑后。 面对着寡情的帝王,应翩翩的神色却丝毫未动,回道:“陛下,刘宝林乃是在乾元二年进宫的宫女,后来意外得幸,伺候了您三年左右,因为私通侍卫而被处死。不知陛下可有印象?” 听到应翩翩这样一说,皇上总算隐约想起来了一点。 被戴绿帽子这种事情被一位年轻的臣子当众点出,令他的脸色不禁有点难看,说道:“所以你之前向朕禀报说,魏光义在法堂之中供奉的嫔妃跪姿雕像,所指的便是刘宝林吗?她跟魏光义又有何关系?” 应翩翩说道:“陛下,臣已经调查过了,无论是在刘宝林入宫前还是入宫后,她与魏光义之间都从无机会相识。倒是这一次,通过搜查安国公府,臣又发现了做成刘宝林模样的布人,被安国公夫人供奉在佛龛之下。” 他抬手,令人将那个娃娃呈上,皇上看着,神情一动,魏贤妃却越加不安。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