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翩翩不禁叹了口气:“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到底还有多少好兄弟?” 珊瑚说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皇天无道,地府中不知道有多少冤魂心怀仇恨,不肯投胎,如果能得到自己重返阳间报仇的机会,又有谁会不愿意呢?只看他们有没有这个运气罢了。反正我大仇已报,心愿已足,到了天数,自会离开,你们倒也不用慌乱。” 比起之前狂躁暴怒,一口一个“狗官”的张向忠,这个刘大彪虽然名字很彪,但语调冷静,情绪稳定,要好沟通许多。 只是一名娇柔美丽的姑娘做出这种种的男子神态,令人看上去觉得十分不惯。 但不管怎么说,有他亲口证实,便基本能够将这桩案子跟之前王苍遇害一案归并为一桩了。应翩翩又令人通知了刑部,官差赶来之后,他和池簌便一同离开。 池簌心里将这两件事反复思量了几遍,问道:“阿玦,这桩案子你怎么看?你还想继续查下去吗?” 应翩翩道:“我想起来当初案子刚刚发生的时候,爹便劝说过我,让我不要插手,说此事涉及到太祖,太过敏感,现在我发现姜还是老的辣,他说的可真是有道理。” 池簌微微颔首,说道:“无论是张向忠还是刘大彪,都口口声声表达自己对于太祖的崇敬,听上去似乎将太祖的地位捧得极高,但这恰恰正是如今的皇上最为忌讳的,他们这样做到底是真的感激太祖还是想要将他的名声推到风口浪尖上呢?可见是言行不一了。所以他们的话到底能相信多少,用意又在哪里,实在不好说。” “我有同感。” 应翩翩说道:“你看吧,现在将乐王被召回京其实就是此事的一个讯号。不过将乐王这个人我今天见了,瞧着倒是不慌不忙,一副稳若泰山的样子。照我看,他绝不简单,更不可能束手待毙,所以这件事一定是他挡在最前头,我倒是不太担心因为太祖之事受到牵连。但不得不说这件案子确实棘手。” 之前仅仅是李实杀害王苍这一件事,又是人赃并获,还要好办一些,最直接的解释就是李实的脑子出了问题,但现在案子出现了第二起,一切立刻变得复杂多了。 不光再一次验证了冤魂附体的古怪说法,而且难寻规律,又是发生在光天化日之下,根本防不胜防,如果再多发生两桩,势必会引起百姓议论,人心动荡。 池簌道:“两名受害人都是当年参加过长雄关之战的兵士,但是两个被附身的人,一个是宫中的太监,另一个是青楼的名妓,表面看起来却似乎风马牛不相及。我再安排七合教的人调查一下,看看是否能找到他们之间的联系。” 应翩翩道:“这事西厂查就行。你别美,如今涉及到太祖,你的身份也同样敏感,我看你也安分些吧,小心哪天被拖去菜市口砍了。” 池簌微微一笑,并未回答。 两人说话之间,也已经到了督公府的门外,一路上交谈着离奇的案情,倒也缓解了之前尴尬的气氛。 应翩翩道:“我到了,那么今天多谢池教主陪同,我进去了,你也快些回府歇着罢。” 池簌却不大舍得走,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有点饿了,能进去吃个饭吗?” 应翩翩说完话之后,本来已经打算转身走了,一脚踏进门槛,冷不丁听池簌冒出这么一句,不禁“啊”了一声,转过头来。 池簌真诚地看着他,左眼写着肚子饿,右眼写着要吃饭。 应翩翩道:“……你府上没厨子吗?堂堂武安公,还能饿着不成?” 池簌笑着说:“有是有,但我府上的饭菜总是没你府上滋味好,我一个人吃着也没什么胃口,不比在这里舒心。” 应翩翩似笑非笑地将手一抱,用眼角瞄着他说:“你当我是给你下饭的小菜?” 池簌笑了起来,看样子好像还被他损得挺高兴,片刻之后才说道:“主要是我心里不踏实,我怕你生气,以后便不肯理会我了。眼下能多在你跟前晃一会,说不定,你还能稍微舍不得不搭理我一点。” 应翩翩淡淡道:“你想多了,我有什么可生气的。” 池簌道:“若不是我屡屡上门纠缠,应厂公就不会对我心生防备,与我谈话,你也不用因此跟我提起那么多让你不快的往事。可见都是我不好。” 他说着一拱手,道:“唉,还请应公子千万宽恕则个,莫要恼我。” 池簌瞪着眼睛,努力做出一副可怜讨好的样子,应翩翩忽然发现他的眼睛有点圆,让人想起宫中一位太妃养的那只馋鱼的狮子猫。 应翩翩唇角翘了翘,道:“哼,那你还敢来我府上吃饭,你听了我的秘密,小心我往饭里拌点耗子药,药死你。” 池簌一本正经地说:“那可就不一定了。你也知道,我武功很高,那耗子药只能毒死区区老鼠,对我还真未必有什么作用。要不然,你让我进去吃个饭,然后试试?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