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片刻,声音中带着压抑的隐痛:“应玦,那你告诉我,韩寜到底有什么好,他会的不也就是这套吗?我和你多年的情分……哪里比不上他?!” 房间中,应翩翩搁下笔,在有些潮湿的墨迹上吹了吹,这才将自己眼前的画作拿起来,满意地端详着。 上面画的是一副池簌的小像,也是傅寒青怒气的源头。 他今日来找应翩翩,正好看见应翩翩难得提笔作画。傅寒青也不知道他之前手抖的毛病到底好到了什么程度,见状十分高兴,便有些讨好的上去凑趣说,自己也想在这里,看看应翩翩要画些什么。 应翩翩就当着他的面,画了一副池簌的画像。 傅寒青这些日子一直忍气吞声,都快忍成了一个活王八。 应翩翩跟他耍性子闹别扭,他受也就受了,但是他心中永远也忘不了曾经在窗外看着应翩翩和池簌亲热的那一幕,简直把这名横插进来的情敌恨到了骨子里,只是怕惹应翩翩不快,强制忍耐让自己不去想罢了。 但现在应翩翩故意当面这样挑衅,傅寒青自然再也忍受不住,又被连讥带讽的损了几句,终于爆发。 更气人的是,傅寒青问自己哪里比不上池簌,应翩翩还真的想了想,说道:“你武功不如他高,样貌不如他好看,脾性不如他好,床上功夫不如他高明,心胸也不如他宽广……总之浑身上下没一处比得上他的,可教我怎么说呢?傅将军,你这是为难我呀。” 傅寒青脸上阴鸷的神色一闪而过,突然欺身向前,强行捧住了应翩翩的脸,沉声道:“应玦,你看好了,我告诉你,不用拿这种话来激我,我不可能会放手的!从小到大,我想做的任何一件事情都一定要做成。我不能让你离开我,无论用多么卑劣的手段,我也要把你留在我身边!即使你不爱我,即使只是你的身体在这里。” “把手放开。”应翩翩冷冷地说。 傅寒青倒是依言松开了手退后两步,却依旧面带冷笑,盯着应翩翩的双眼中,带着愤恨、痛苦和难以抑制的迷恋。 “说了这么多,其实你这段时间根本就是故意抵触我抗拒我,如果你……” 傅寒青说了这一句,深吸了口气,慢慢地道:“如果你愿意想一想咱们过去可以相处的多快乐美好,愿意重新把我们之间的感情找回来,那我们明明可以过得很幸福。” “韩寜算什么东西?他不过一介江湖武夫,自小与你的生活天差地别!他能够理解我们过的日子以及那些朝堂纷争吗?他了解你儿时的经历吗?他能陪着你谈诗品酒,说画论文吗?阿玦,你可知道七合教杀人如麻,高位者都是通过武斗上位,阴暗卑劣的事,他们做的绝对比傅家只多不少,等有一日你看清楚了他的真面目,再后悔可就晚了。” 傅寒青的话中带着几乎压抑不住的愤恨,应翩翩形状优美锋利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脸上那漫不经心的神色退却,片刻后,闭上眼睛,轻轻笑了一下。 “好吧,你既然那么想听实话,那我也好好的告诉你——傅寒青,起码今天你的这番话,他就不会说。” 应翩翩站起身来,逼视着他,以从未有过的正色冷冷说道:“你口口声声说咱们一起长大,情分非同,那你又了解我多少?你知道我想做什么、想要什么吗?你看不起宦党,也看不起我的父亲,我却被他养大,受他深恩,当他是我在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亲人,最起码远胜于你傅家!” “我自幼苦读,考取功名,是想让父亲因我而骄傲,能够稍微洗脱污名,但我的一切却都在你家人的手中一一毁去——不光是你爹的卑鄙无耻,还有你的自私自大!” 傅寒青说道:“那些事情大部分都还没有发生!” 应翩翩却对他的话毫不理会:“但是韩寜永远不会这样。只要我想做的他都会支持我,我在意的亲人,他也都十分敬重。他不在乎你我过去发生了什么,但支持我摆脱这些纷扰,做我自己想做的事。” 应翩翩淡红色的唇角略微上勾,嘲讽道:“瞧见了吗?他对我的感情有满足,仕途有益处,我跟他在一起的好处太多,活得不知道有多么的轻松快活,如今不但立下大功,青云直上,就连七合教都成了我的助力了,大好前程指日可待。” “而你呢?高贵的傅将军,你这位天之骄子能给我什么?你为了让我留在你身边,再一次把我一切辛苦挣来的事业都给毁了!你这个就会在背后捅刀子拖后腿的废物!” 应翩翩接连数日沉默寡言,根本就不爱搭理傅寒青,但如今既然要说,索性就字字如刀,毫不留情,说了个痛快。 应翩翩说完之后,不耐烦地挥挥手,低声道:“滚罢。” 傅寒青却没动,重重一握拳,索性道:“你说的都对,我是混蛋,自私透顶,可是你说了这些能怎么着?就是那姓韩的再怎样什么都好,你也这辈子都见不着了。你这辈子只能跟我这个混蛋过,你一天惦记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