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短短几秒钟,程意绵已经痛得开不了口,说话只能用气音表达,“好像被虫子咬了。” 陆聿北扶了下眼镜,看到明晃晃的伤口,整个人紧张起来,“这是蜜蜂身上的尾刺。” “蜜蜂?”程意绵从小到大没被蜜蜂蜇过,也不知道痛感会这么令人难以忍受,“这么痛,是马蜂吧。” “你盼自己点儿好行么。”陆聿北重重吐了口气,用力捏紧,保持镇定,“我先拔出来,你忍着点。” “不行不行,你快把我手指头捏掉了。” “忍着!” 陆聿北不喜欢留长指甲,再加上他拔刺的动作微颤,所以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反倒是嗡嗡的哭声吵得他快耳鸣了。 “程意绵,你也太娇气了。” “被咬的人不是你,你当然不知道有多痛了,”看着他拔刺跟看着护士打针毫无二致,程意绵扯着嗓子哭,“这只马蜂坏死了,咬哪里不好咬无名指,如果毒素渗进去,我要去医院截肢吗?” “如果截肢了,我以后结婚怎么戴戒指,没有哪个女人把婚戒戴左手上吧,完了完了,看来我这辈子注定要母胎单身到死。” 陆聿北听到她的话动作变得迟钝,并以一种异样的眼神凝视她。 耽误拔刺最佳时间,程意绵伸手朝他胳膊打了一巴掌,催促: “别愣着,快帮我拔出来。” “好。” “陆聿北,我这样算不算工伤,应该有赔偿的吧?” 陆聿北想了想,点头:“算。” “会按损失赔吗?比如我只是普通的伤赔多少,截肢赔多少,以后结不了婚会赔一辈子吗?” 陆聿北的眼神变得复杂,沉默半晌开口,声音似是温柔般的低哄: “缺什么我赔你什么,好不好?” 程意绵脑袋嗡嗡响,吸吸鼻子,自言自语道:“都怪我穿了条黄色裙子,马蜂肯定把我当成美艳的花朵了。” 话音落下,那根刺也被拔出来。 前后不过一分钟,伤口已经变红。陆聿北眉头紧蹙,往躺在地上的罪魁祸首看去。 程意绵扶着额头,精神不济,“我有点头晕。” 陆聿北赶紧扶她到车里,让她在副驾驶位上坐好,而后关车门。 过了会儿,他打开驾驶位车门,语气轻松:“我刚才拍照识别,那是只蜜蜂,毒素弱,伤口大概要疼上半个月。” “是蜜蜂啊,还好,我的小命保住了。” 陆聿北打开车上所有放东西的储物箱,找能消毒的用品,结果车里没有,两人的行李箱里边也没有,正当他犯愁时,突然想起洗手液含70%左右的乙醇,可以当消毒使用。 距登岛的城市还有半个小时车程,只能先这么办了。 在手心挤了五滴,喊她一声: “把手伸过来。” “干嘛?” “伤口消毒。” 宽大的手掌将她的包裹,指尖触碰到掌心的感觉很奇怪,好像有些烫,又像是捏了团柔若无骨的棉花,心也跟着痒痒的。 微风吹进来,晨曦绕着指尖,随旁边树叶的摇动映下斑驳光影。 酒精消毒几遍唤回清醒意识,就这么过了很久,程意绵的声音打破静谧: “陆聿北。” “嗯?” “你这样跟我爸似的。” 她说的没错啊,小时候爸爸给她洗手就是这样,里里外外不放过任何角落,像擦拭什么古董玉器。 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就比如现在的陆聿北。 “程意绵,你母胎单身不是没有原因。” 程意绵的眼睛放亮,追着他问:“什么原因,快告诉我。” “别人是绝缘体,”陆聿北收回动作,又抽了张湿巾清理手上的污迹,口不留情接着说:“你就是块木头。” “什么?” 陆聿北启动车辆,叮嘱她:“手疼了自己挤点,多洗几遍,到地方先找家医院检查肉里有没有余刺。” “好,”程意绵搓着鼓起来的手指头,麻疼的感觉很清晰。 目视前方开车的陆聿北用余光捕捉到她的小动作,厉声呵斥: “别挠。” “可是伤口痒。” “痒了继续洗手。” 程意绵拎起怀里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