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声,“和他爹一样强占臣妻的货色,还没昏到他爹那份上就算是桓楚的气数了。” “依我看,也是迟早的事。” 这话公主不知要如何接,尴尬沉默半息:“陛下是有心结吧,阿瑾听说,姜氏的死,的确太过惨烈。” 当年她虽远在柔然王庭,也听伏图提过这一桩变故。说有妃嫔因妖妃贺兰氏谗言被杀,死相极为惨烈,事后南朝天子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却立了这位妃嫔之子为太子。 “有心结?”太皇太后的怒气却似烛火一顺拔高,“早不有晚不有,偏偏这个时候有?天底下有这么奇怪的事情吗?” “他把他老子都杀了,连贺兰氏都是何太后动的手,说明他也知道冤有头债有主。要真有心结,当初怎么就肯放过薛稚了!” “不过是罔顾人伦、强占□□罢了。”太皇太后愤然总结,“乐安虽不是他亲妹妹,和亲妹妹又有什么区别,他也真下得去手!” 见太皇太后正在气头上,万年公主也不好说什么,只道:“陛下纵是私德有亏,终究不失为明智之主。” 除却强占皇妹这一件事,她对这位君主其实印象尚可。一来是他接了自己回来、允了自己辅政,换了先帝在位,她只怕得死在柔然; 二则,她也听说过他的事迹。幼时不被先帝承认,和生母居住在掖庭里,连齿序也没有。后来世宗永光皇帝、也就是姑祖父的寿辰上,他强闯寿宴,向世宗禀明身份,这才被皇家承认。 三则,这些年他也算励精图治,全力收拾先帝留下来的烂摊子。整顿吏治,恢复民生,使得国力蒸蒸日上。 如果不是这件事,那么,这位皇弟在她心里,倒也全是正面形象。 但太皇太后显然不这么想。 她嗔怪地瞪了万年公主一眼:“你怎么老给他说话?” “就因为他允你参政,你便对他死心塌地了?阿瑾你记着,这辅政之权,是你这么多年背井离乡、远嫁塞外的补偿,是你应得的,你不必觉得亏欠他什么。” 万年公主无奈,只得应下,软言宽慰。 太皇太后又叹道:“那孩子倒也真是个可怜的。你得了空,去看看她吧。” 万年公主笑着颔首:“是。” —— 万年公主陪着太皇太后说了一会儿子话,又请辞,同新分给她的侍女道:“去玉烛殿吧。” 有关谢氏的处置,她还想再问问陛下。 然而等到了玉烛殿门口,才发现殿门下已乌泱泱地聚了许多大臣,以陆升、陆韶父子为首,俱都灰头土脸、垂头丧气,手持笏板地窃窃私议着,玉烛殿的殿门却尚且紧闭,只余内侍监冯整在外安抚。 她于一瞬间明白过来,昨日欢庆宴上一通辩论,众人已然明白谢家是无罪的,陛下也不打算处置谢家,那么,先前那些恶意弹劾之人、与王仪交好之人,可不就得来表明自己的忠心么? 眼下玉烛殿大门紧闭,是不愿相见之意,这些人自然更加心慌。 “哟。公主也来了。” 她缓步走近,冯整立在阶上,远远便笑着招呼她。 玉烛殿下一众大臣见了她神色皆不自然,不得已行礼。万年公主置若未睹,朝着冯整微笑颔首:“陛下还未起么?我有要事,想求见陛下。” “可不是么?”冯整苦着脸应,“陛下昨儿处理朝务,一直到五更天才歇呢,老奴可万不敢在此时去叫醒他,也就只好劳各位公卿多等等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