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璟回过神,有些神伤:“我早知道她不会是自愿……” “我也想要带着她离开,可我父亲母亲,还在去往陈郡的路上……” 陛下如今这一手,又未尝没可能是为了逼反自己,这样,他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对付谢家了。 “这个不难。”秦伯道,将公主的计划说与他。谢璟颓唐地点点头:“好,我回去接她。” 移目于书信,眼眶又泛上一抹酸涩。 圣上已经得到了栀栀,却不珍惜,让她每日每夜地生活在痛苦里…… 而自己身为男人,连父母妻子也不能保护,实在是窝囊透了! 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如果能带着栀栀从此消失于世间,假以时日,东山再起,总比如今被人捏着七寸打好。 三日后,朝廷的诏令如期而至。擢建武将军、广陵郡守谢璟为凉州别驾,前往凉州督军。 一众北府部将都惊讶不已。 凉州虽说是军事要塞,却距建康千里迢迢,且他一人过去,又是副职,势单力薄,未必能在凉州站稳脚跟。 这又哪是什么升任,这分明就是变相的架空! 谢璟本人却是平静接过:“多谢天使,谢璟领旨。” “请回去转奉皇帝陛下,微臣一定不辱使命。” 距离启程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他自是不会去凉州。 圣上强占他妻子,除他兵权,到了这一步,也自是没有什么可留恋的。 他有父母宗族,不能行篡逆之事。可若从此消失于世间,圣上,也无法再追究。 —— 建康,台城。 薛稚以臂为枕,趴在书案上,目光空洞地看着白玉笔架发呆。 自中秋前一日在华林园撞上江御史后,兄长好一阵子没回来了,连中秋也不曾来瞧过她。 而大约是帝王的举措尚令御史大人满意,总之此事未被宣扬出去,江泊舟也未在朝堂上公开就此事上谏。 不必应付他之后,薛稚好似一瞬闲了下来,每日在殿中不过写写画画,浇花刺绣,一面又焦急地等着宣训宫里的回音。 然而一连多日都无回音。 那两盒送出去的月饼就像石沉大海,悄无声息。宫中各局变得越来越忙,都在悉心准备着下月底的帝后大婚,她住在漱玉宫中,就像一座茫茫大海中的孤岛,与世隔绝,无人打扰。 桓羡也为大婚的事变得越来越忙碌,譬如纳采告吉、纳征请期、占卜吉凶、郊祀礼仪……纵使全扔给了礼部与太常寺,也仍旧繁琐,要他过目。桓羡烦不胜烦。 芳枝偶尔会将这些事情报告给她,似乎是期待着她对这件事的反应。 薛稚自然是毫无反应。 她只是觉得何娘子可怜,因为立后之后,他大约是要给她一个位分让她过明路,所以那天晚上才那么无所顾忌。届时,何娘子又该有多难堪呢。 正胡思乱想着,木蓝掀了帘子走进来:“公主,太后派了人来送菊花糕。” 中秋既过,重阳将至,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宫中各宫都有菊花糕、菊花酒和螃蟹一类小菜的赏赐,算是例菜。如今何令菀还未正位后宫,这些事自然是由何太后来做。 听闻是崇宪宫,她点点头,没多在意。 随后一队宫女被芳枝领了进来,领头的宫人一张圆圆脸儿,笑得也和气。她将食盒奉上桌来,打开盒子将那牒黄玉似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