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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鸾 第62节


    莲央强撑着发软的腰肢行来,拿过干毛巾替他擦拭湿发,他闭着眸,薄唇冷淡地吐出二字:

    “滚开。”

    某处已经擦洗过十数次,那股恶心之感依旧没能抑制下去。

    他非重欲之人,如果不是为了维持与岳家的表面关系,可以几个月不行此事。今日,却是中了这女人的激将法了。

    假正经什么。

    莲央在心里腹诽,依旧替他擦拭鬓边湿发:“大人不该让我去怂恿乐安公主。”

    “一来,公主与陛下有着青梅之谊,未必就恨之入骨,愿意冒险;二则,公主小产,漱玉宫里如今正是围成铁桶的时候,那药可不是那么好送进去的。一旦事发,连累的还不是大人您么……我可受不了那些严刑,到时候,还不得连累大人您?”

    “再且,京师和宫中都是陛下的地盘,不易得手。即使赫然驾崩,局面也不是那么好掌控的。公子何不趁着陛下在外的时候呢?”

    陆韶冷冷挑眉,转目横她一眼:“还用你教?”

    桓羡有迁都之意,大约不久之后,会前往洛阳巡视旧都,营造宫室。是再合适不过的机会了。

    更为重要的是,陈郡离洛阳不远,洛阳郡守谢诲也正出自陈郡谢氏。这真是……连事发之后的替罪羊都是现成的,他又岂可辜负天意?

    ——

    建始五年的元月就在平淡之中度过,怕刺激着妹妹,桓羡终究没有召回远在朔州的薛承父女,原本设想的为她改换身份、成婚一事,也就只有暂且搁下。

    但他却颁布了一道旨意——元月初七人日的时候,下诏文武百官新为父者加官一级,天下为人子嗣者民爵一级。

    这向来是立皇太子时才有的大赦。尽管诏书托以孝义、怀念先帝之名,也仍让百官一头雾水。

    陛下与先帝关系不好是众所周知的事,这些年有关他以血腥手段上位的传言也从未少过,怎么陛下突然颁布了这样一道旨意?

    唯有何钰等少数官员知道实情,于背后讥笑着天子色令智昏,只怕是要重蹈先帝死在女人床上的覆辙云云。

    事情渐渐传到了薛稚耳中,闻说那两道类比立皇太子待遇的诏书,她只是出神。

    他就那么盼着个孩子么?

    可那不是他的太子,那只是一个兄妹□□的孽种。也已经没有了,被他的母亲亲手杀害了。

    心腔中又涌上一阵悲戚,也许是愧疚,也许是悔恨,毕竟是自己亲手杀害了一条生命,成功报复的畅快之后,她还是会有些难过。

    “青黛。”她最终轻轻吁了口气,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蒙蒙烟雨中花浓如雪的杏花,眼前空白一片。

    “替我去开善寺供奉一盏海灯吧,望他来生,不要再托生在我的肚子里了。”她喃喃地说。

    开善寺修建在钟山南麓,远离京师,过去谢家也常往寺中拜佛,已是她能想到的,最保险之地。

    “是。”青黛没有多劝,应下后就去办了。

    虽然心疼公主,但这里毕竟是漱玉宫,处处皆是陛下的眼线,若是传到陛下耳中,可就不妙了。

    青黛走后,薛稚又一个人趴在书案上,无意识地搦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前些日子给孩子的取名不过是与他做戏,但戏做久了,也有些陷进去,以至于她握着笔下意识写的便是那几个为孩子拟定的“名字”,薛稚一愣,心间忽然涌上一阵无可言说的苦涩。

    她是在报复他,可那些报复,又何尝不是玉石俱焚,两败俱伤。

    桓羡便是在此时进来,见她披着雪白貂裘趴在书案上,不禁走过去,嗓音柔和地问:“栀栀在看什么?”

    已是开了春,她小产体弱,愈发怕冷。桓羡动作柔和地把那袭貂裘往上提了提,尝试着抱住她:“久坐伤身,你也该多走动M.XIaP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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