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的人从水面上要想冲进去,肯定要多浪费一些时间。 关洛阳眯着眼睛,施展传音入密之法,温和而极具力量的声音,传到梁山人马最前沿千余人的耳中。 “蹲下来,抓住木筏小船边缘,我带你们飞入营寨。” 飞? 飞!! 关洛阳右手探出,手掌翻转向上,单臂抬起,浩荡青气沿着水面渲染开来。 青气所过之处的芦苇都凭空拔高了一截,乱影纷纷,仿佛要脱离水面,浮上半空。 最前沿的千余人只觉得全身一轻,脚下的小船就跟自己的身体同时飘升尺许,彻彻底底的脱离了水面。 风浪大乱,拍击船底,关洛阳双臂俱张,轻喝一声:“去!” 军营外围的士兵还来不及为水面上突然变化的景象,而作出反应,就看见成千上万根芦苇,如同一场风暴,全部从水面飞向营寨。 有巡营的小将眼力高明,从扰乱视线的漫天芦苇中,看到了横空飞来的一艘艘小船,一张张木筏,当场脸色巨变,抬枪挡去。 嘭嘭嘭嘭嘭嘭…… 那些小船木筏砸入军营之中,砸在地上,滑行冲撞出一段距离之后才会停下,有的直接撞入军帐,整面营帐都倒了下来。 巡营小将身上万斤的气力,一枪挑散了整面木筏,然而木筏背后却跳出数道火红的身影,还在半空,就纷纷将手中兵器打来。 那些木头制作的劣质长矛,抽在巡营将官身上,啪啪啪炸裂成四处飞散的木屑,但这样的场面,却也显示出那些红衣兵卒的力量之猛烈。 “你们是什么人?!” 巡逻将官痛呼出声,身上甲冑未损,却被打断了好几根肋骨,刚踉跄退出去两步,就被那几道红衣身影连番冲撞倒地,十几个大脚丫子踩在身上,把他生生踩的陷进了地下,长枪也被抢走。 落进营地的每一只小船上,都有类似的场景出现,少则五六个,多则十几个红衣兵卒,从船上面分散着窜出去。 他们本来就都是保持着蹲伏的姿态,爆发出最大的力量,跳跃冲撞,打得军营里的士兵措手不及,须臾之间就有上千人被撞倒,抢走了兵器。 而营寨外面的水面上,又有更多的人冲了过来。 这些红衣兵卒,身上没有盔甲,似乎只有一层衣物,但这衣物的防御力却不逊于皮甲,他们的打法招路,其实还很粗浅,但势如疯虎,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把半个营寨搅乱。 不久前还在为祥瑞之兆欢呼的士兵们,在短暂的震惊茫然之后,便发起了反击,但是他们的主将根本没有预料到会有这种场面出现,没有分派将领指挥。 来自各地的士兵们,本能找着自己的熟人一起作战,整个营寨都像是滚沸的油锅一样,喧哗之声响彻水岸。 颜树德等人冲出大帐,看到这样的景象,难以置信的喝问道:“这是哪里来的兵马?!” 这些大将第一反应还以为是军中有人发起了叛乱,他们知道内情,梁山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一支部队,只可能是叛乱,但那些红衣步卒,又到底是哪一州的人手? 是哪一州的太守、知州要造反? 郭京猛然扭头,浮空而起,看向自己那面绣着天王像的旗帜。 那面大旗底下,一个手持月牙铲的莽汉哈哈大笑,连着三铲子砸过去,粗如人腰的旗杆,就颤抖晃动起来。 旗杆顶上凌空显现的天王像发怒,头颅一转,怒目的脸孔转到正面,四条手臂砸落下去。 那莽汉根本不管不顾,又是一铲横挥,砸断了旗杆,把铲子一插,跳起来抱起旗杆,就抡在了那天王像身上。 郭京这面旗子炼了多年,是他左道法门的根基所在,汲取军威,可以日益壮大,又能反过来增益兵卒,但万万想不到,居然会被人用这样的方法破去。 天王大旗砸在天王像身上,刚好克制,整座威严的天王像,顿时崩出许多裂纹,哀叫一声,被收进了旗面里面。 天上的佛门假天王,好像风中干沙,一推就倒,地上的鲁达,才似是个真天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