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几分恶劣,以期能刺痛摩川,结果反被他问住了。 他微一用力,从我手中夺过花盆,视线望向后院柴房门前的那棵柏树,道:“那棵树或许也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但它的根盘踞在此地,早已和这个地方紧密相连,怎么还能离开?” 他小心翼翼地将兰草的肉质根须盘进花盆里,再在它的周边填上新的陶土,表情看上去没有一丝愤懑。 “所以,想又能如何。”他的语气平静淡漠,毫无波澜,像冬日里被冰封的湖水。 我恍然大悟。 “想又能如何”,这不是对我的反问,这就是答案。 张了张口,我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给予一些可行的、有效的建议。可等我把所有“出路”过一遍脑后发现,就像摩川说的,想又能如何呢? 他的身份注定了他不可能拥有来去自由的选择权。 抿住双唇,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我们的对话也到此为止。 盆换完了,没有再待下去的理由,我拍拍手上的灰,穿上衣服准备走人。 “等等。”摩川叫住我,让我在这儿等一会儿。 他转身进了厨房,没多久端着只簸箕出来。里头盛了几只圆滚滚的吊柿子,红橙橙的表皮外头覆着薄薄的霜,模样格外喜人。 “谢礼。”他言简意赅。 “行。”我也不跟他客气,直接上手去接,那簸箕却一下子让开了。 一条雪白的帕子递到我面前,往我沾了灰泥的手指上凑了凑,意思不言而喻。 “讲究。”我扯扯唇角,捏住帕子一端没好气地一扯,揉纸团那么将它捏在掌心里揉搓几下,很快还给了摩川。 摩川盯着那团“花菜”,眉间微微蹙了蹙,但最后还是将其拿了回去。 棉织物柔软的触感从指间轻轻划过,我蜷了蜷手指,忍着痒意没有收手。 下一刻,盛着柿子的簸箕再次端到我面前,这次我终于可以拿走它了。 “走了。”随便打了个招呼我就往外走,等一口气往下走了十几米,回望身后,发现摩川站在长阶尽头,竟是送到了门外。 礼数倒是无论对谁都这么周全。 我摆摆手,示意他回去。他没有动,仍然垂眼立在那儿。 这里的人大多肤色较深,连严初文这几年都明显黑了不少,但无论七年前还是七年后,摩川的肤色都呈现出一种再怎么晒太阳也捂不暖的冷白。 他站在那座古老的寺庙前,整个人几乎要与背后的白墙融为一体。 不。我收回目光,继续下行。 或许……早就融为一体了。 回到研究院,刚把簸箕放下,严初文就从楼上下来了。 “哪儿来的吊柿子?”他拿起一个就往嘴里塞。 “摩川给的。” 严初文满脸惊讶:“你去过鹿王庙了?” “嗯。”我将去送快递的事说了一说,省去了当中帮忙种花的事。 抓着柿子顶上的把将它提起来,我凑过去就是一口,甜蜜的滋味瞬间蔓延整个口腔。 “摩川人还是挺好的吧?”严初文飞快炫完一个,还想拿第二个,被我眼疾手快拍开。 他捂着微红的手背,震惊道:“你干吗打我?” 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半天憋出一句:“快吃晚饭了,你吃这么多柿子还吃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