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她还在劝他。 “艺术学学的是艺术管理,跟电影有半毛钱关系吗?”陈郁森家里在杭州有美术馆,他父母也是各个大画廊和拍行的常客,“他们让我辅修也是为了家里,我他妈的为什么就不能为了我自己?” 无论什么样的家庭出身,选错专业都与选错人生无异。 陈郁森开始逐渐向成欣然展露自己真实的一面。 成欣然暗自叹气,只能找些无关紧要的话安慰他:“等你从Ethen变成陈总,在国内开电影公司还不容易?以后我还得去给你打工呢。” 电话里她装着笑得呵呵的,陈郁森却一言未发。 经过象山那一段日子后,她和Ethen之间似乎建立了很神奇的关系。这样跨越大洋和城市的密切的联系,任谁都会联想到友达以上的男女朋友,但他们之前却并没有。 成欣然很清楚自己心里有一个人,她知道陈郁森的心里也有一个人,那个对象模糊又真切,是无法触碰的禁忌,也是他一直以来秘而不宣的存在。 他们更像是目标一致的队友,同时也是能为彼此雪中送炭的朋友。 高三的那个寒假,成欣然已经尽可能地准备好一切,但她依然对考电影学院没有把握,毕竟录报比太变态了。而且她心里也明白,她在背景方面没有任何优势,在剧组时又听到不少考试的黑幕,这对她来说都是无形压力。 她甚至厚着脸皮联系了林导,林导回复她说:放下一切,好好考,你没问题的。 跟陈郁森反复商量后,她还是决定留条退路,不要盯死了一所学校。两个人又凑到一起,填报了报五所学校,有北京的,也有其他城市的。 陈郁森威胁她:“五个里面你至少要中一个,要不然跟废物有什么区别。”他对待自己DDL都没这么上心过。 艺考整整持续了两个星期,相比于其他考生车接车送,成欣然是独自奔波。在艺考结束的最后一天,刚好赶上陈郁森圣诞假的尾声,他特地飞回来请她吃东西。 陈郁森请她去了北京东边一家贵到无敌的日料,秉承了他一贯把钱花在刀背上的风格。 “怎么样?”陈郁森问她:“听说这次导演系就25个人进四试。” 最终他们会发20个艺考证,这20个人会在最后的高考中按照成绩高低录取前15人。实际上成欣然已经非常有竞争力了。 “我也不知道,我尽力了。林教授那边我发消息了,散文也写了,分组表演也豁出脸表演了。” 成欣然笑着,她很会安慰自己:“反正五个学校呢,不可能一个都不要我。” “我觉得你应该差不多,拿到证就好了。你学习肯定没问题,估计下学期你要多攒点钱,导演系第一学期几乎每周都出去拍作业。” 陈郁森比她想得远,都已经开始替她规划上学后的生活了。 “好,”她笑着说,“我多攒点。” 到了晚上,两个人又去了家咖啡厅。成欣然看专业书,陈郁森卡着时间打开电脑选课。 商学院很多课都要抢,他根本不感兴趣那些狗屁课,除了必选以外,其他的都是混。成欣然很不喜欢他对待课业吊儿郎当的态度,总想插嘴,又被陈郁森一句“关你屁事”给噎回来。 但她很感兴趣美国大学的选课系统,好奇问:“能给我看看吗?” 陈郁森把椅子往旁边偏了偏,让出个位置。 “官网得重新刷。”他提醒。 “哦。” 成欣然刷新了一下页面,突然她从UCLA的官网刷出一张崭新的封页。 这是一张UCLA冰球队对战斯坦福冰球队的宣传图,似乎这场比赛是全美高校冰球联赛新赛季的揭幕战,UCLA和Stanford是美西高校里的老对手,图片的左右罗列着两支冰球队队员的大头照。 成欣然看着宣传图,突然动作一顿,整个人愣怔。 她似乎在斯坦福的队伍里看到了陈勉。 但她不敢确认,图片点开后依旧有些模糊,让她认出来的仅仅是一种感觉,这个人球衣的号码还是19。 应该是他吧? 成欣然的眼眶突然发酸发胀,她使劲眨眼睛,又睁大眼睛,她现在不想在任何人面前哭。 感受到成欣然的沉默,陈郁森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明白过来,不留情面地开腔讥讽:“原来你那个宝贝前男友跑斯坦福念书去了,那你们很难见到面喽。他们学校的人谈恋爱都很猛,他估计早有别人了。” 是啊,这么久了,有别人也很正常。陈勉那么优秀,身边又怎么会缺人。 她没说话,唇线紧抿。 陈郁森扫了眼揭幕战的时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