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锦之还是那抹淡笑:“穆小将军,今夜怎么登临寒舍。” 穆傅容自然地拖过一个凳子,看了看四周,“嗯,确实是寒舍。” 银著被重重地放在桌面上,祁宥眉眼如覆盖了一层霜雪,警告地瞥了眼穆傅容。 穆傅容挑挑眉,才笑意吟吟:“除夕嘛,通州大营安排了一部分人轮值,我刚好无事,便来寻殿下过年了。” 至于为什么往丞相府跑,用脚指头都能想到祁宥定然和他的老师黏在一块儿。 “没想到这么热闹。”穆傅容一巴掌拍上霍晁的后背,“喂,你就是殿下身旁的小鸡仔?” “咳、咳咳。”霍晁猝不及防地糊了一脸梅汁,呛咳起来,“你……咳……你才是小鸡仔!” 小将军嗤笑一声,捏了捏他的臂膀,“听说你三月要殿试?忘了告诉你,我是文德二十五年的武状元。” 霍晁瞪大眼睛,“……!” 陈元思暗暗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得,这傻子又得没脸没皮的贴上去了。 他摇摇头,做人啊,还是得和他一样,不卑不亢。 一边想着,一边用公筷夹起爽口鲜嫩的鱼肉,放到了崔锦之的面前,腼腆地笑了笑:“崔相用鱼。” 丞相冲元思温柔一笑,刚要动筷,又听到一道懒懒的声音拖长了问:“除夕团圆竟然不叫我——” 祁宥手中微微用力,指骨青白,银筷被弯折成扭曲的弧度,在烛火的照耀下折射出森寒冰冷的光线。 好得很,第四个爬老师墙头的人了。 顾云嵩堂而皇之地走进来,眉梢微挑,说不出的恣意潇洒,好像做出大半夜翻墙举动的人不是他一样。 霍晁和陈元思:……! 定远将军不是和崔相向来不睦吗!他怎么看起来这么熟门熟路啊!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了! 丞相无奈地抽了抽嘴角,也不知道今天这个除夕夜到底是什么百年难遇的大日子,将几尊大佛全齐聚在一起。 来都来了,还能有什么办法。 吩咐荣娘再拿了两副碗筷来,八个人倒是将圆桌团团围住,坐得不留任何间隙。 崔锦之心有余悸地看了眼朱墙,心想,要是再来人可真坐不下了。 幸好这便是最后一个了,丞相收敛好思绪,才总算是招呼大家开宴。 银箸交错,围案宴饮,有霍晁在桌上,想安静下来都难,众人说说笑笑,不觉间便用了完饭。 连崔锦之平时只用丁点儿的人,今日甚至都吃下了不少。 众人用茶漱了口,又往庭院中去,霍晁已经摩拳擦掌地等着和穆傅容比较武艺,又眼冒崇拜地等着顾云嵩指点。 这两人不亏是正儿八经上过战场的,关于行军打仗之事果然比起这几个少年老练了不少。 连陈元思这种对弓马不感兴趣的人都忍不住凑上去听。 这几个人甚至不知从哪儿拖出了箭靶和大弓,说什么都要来场比试。 穆傅容嫌弃地掂量了这弓箭的重量,道:“怎么这么轻,我家三岁的侄儿都不用这个。” 定远将军亦叹了口气:“别挑了,有就不错了。” 崔锦之:……难为你们翻出这些了,我竟都不知自己的府上有这些东西。 穆小将军随意搭上三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