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不知谁家的公鸡先叫了一声,紧接着“喔喔喔”地打鸣声便此起彼伏。 陆陆续续有人起来了,推门、打扫,洗刷、做饭,村东头谁家的孩子又尿了炕,隐隐约约传出竹笋炒肉和孩子的嚎叫声。 静谧了一夜的村子,开始热闹起来。 杨雄刷好牙洗好脸,进灶间做饭。饭做好,他朝她房门看了一眼,犹豫要不要去喊她。昨晚她接连泄了好几次,把自己羞哭了,他要帮她烧水都没让,小跑着就回了自己屋,临关门,没忘提醒他,今天去县里的时候叫上她。 向阳大队不算偏僻,但村里到镇上也要走一个多小时,坐牛车快,也得半小时左右,到了镇上还要坐客车,又得个把小时。 他还纠结着,杨青青的房门已经打开了,她扶着门瞧了他一眼,没多看,开始倒水刷牙洗脸。 等她洗漱好,他也把饭摆上桌。 吃饭时,她问,“老酒伯今天几点走?” 老酒伯是村里赶牛车的老把式,年轻的时候爱喝两口,附近村子都有酒友,后来娶了媳妇桂英婶,喝醉酒还动过一次手,被桂英婶挠个脸花,剥了外衣关门外冻一宿,从那以后就戒酒了,偶尔场面上喝两杯,也是点到为止,再没醉过。现在他家孙子成家的还没孩子,当兵的都在部队,老两口日子清闲,他就做了赶车的行当,用他的话说,挣个辛苦钱给老婆子做身衣裳穿。 “还早,昨儿跟他说了,让他等等我们。” 她不说话了,默默加快吃饭的速度。 杨雄顿了顿,拿起个鸡蛋放到她面前,“不急,慢慢吃。” 哦。 “一会儿我去老连头那儿一趟,要一块去吗?” 找老连叔干嘛?她抬头,还没问呢,就见他正看着她,杨青青下意识避开他的视线,心口跳的有点快。 随即又有些懊恼,躲什么啊?爹又不会吃了她。 不过说到吃,她突然想起昨晚他舔她耳朵的那股架势……杨青青脸有些红了,低下头,暗暗啐自己一口。 “去。” 老连头其实并不老,才三十出头,他本名叫于连仲,大灾害时候和爷爷一块逃难过来的,在杨家村待了十来年,因为会些医术,留下当了赤脚大夫,平时村里人头疼脑热都找他看,很少往镇上或县里跑。 他住得地方离村子挺远,靠近河堤和知青点了,那边有条河,方便他种些药材。 杨雄去的时候带了块布,里面包着东西,杨青青瞅着那布还挺眼熟,蓝色碎花,应该是做裙子时剩下的边角。 “连叔。” 门打开,杨青青主动跟于连仲打招呼。 村里人都说他脾气怪,除了治病救人,其他时候对人都爱搭不理的,但杨青青觉得他还挺好的,心肠好,跟杨雄的关系也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