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嘉瑞一走,她就拨通了那个她昨天还打定主意再也不联系的男人号码,不过响了一声便被接通。 她缓着心情,沉吟道:“在哪?” 齐蕴藉一直等在电话旁,语气温柔道:“在你别墅外。” 路曼牙根咯吱咯吱发痒,比刚刚蒙嘉瑞磨牙的声音还要大,“十分钟。” 好字还未出口,电话那头已经挂断,齐蕴藉低头看着手机界面,一千块钱的手机屏幕不是特别清晰,但屏保上,却是今日占据头版头条新闻的照片。 他只是一个不太爱露面的书记,跟拍他的记者很少,但并非没有,毕竟很多上了年纪的叔叔阿姨就喜欢看当官的笑话。 平日一些杂七杂八的,他都会提前派人处理,唯独这次,不仅在车上二人接吻的照片他没有找人删除,连后来的车上撩发也是他特意为之。 新闻一出,很快有人扒出了她的身份。 房地产大亨路志远的独女路曼,二十多年来从未在世人眼中以此等身份露面,身份隐秘。 路曼之所以一直不去参加那些上流社会的酒会舞会,也是为了给齐音景回路家打基础,这个计划就这样被齐蕴藉随随便便破坏了,论谁站在她的角度都会气到不行。 何况,她并不想和他牵扯过深,更别提摆在明面上的拉扯不清。 火红的跑车轰隆隆的直冲到黑色红旗面前,两车车头仅距几毫米,几乎路曼踩晚点刹车,便会和他来个同归于尽。 齐蕴藉依旧卷着淡笑,对她的示威逼迫未露出丝毫胆怯。 生怕他再在别墅周围安插什么八卦记者,她连他车门都没靠近,自顾自往别墅大门走,齐蕴藉亦步亦趋,紧跟着她的步子踏进客厅。 路曼将手中的包和车钥匙一同甩在沙发上,脚尖抵着鞋跟烦躁地扒着,连着蹭了几下都没将后跟上的带子蹭下来,暴脾气上来差点没把细高跟给砸断。 齐蕴藉走上前单膝跪地,扶住她的脚踝,轻轻一拨鞋扣,细高跟就被她飞在了他胸口。 “你到底想做什么?”即使只脱了一只鞋,她的气势仍和踩在两只高跟上一样盛气凌人,“非要逼我和你老死不相往来?” 他没搭话,不应声,不气恼,抬着她另只脚继续脱鞋。 路曼气到太阳穴都在突突的跳,还未继续询问他的用意,手机又在催命的响,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打来的,在回家的这几分钟里,路志远已经打了不下十个电话了。 闭着眼睛都能想到他会问什么,她虽然不在意,但她心里的本意不是这样。 齐音景是无辜的,她不想牵扯别人,包括齐蕴藉。 他就不能好好的,离她远一些吗? 良久的沉默回旋着突兀的铃声,路曼从包里掏出手机调成静音,揉着眉间往沙发上坐下,她的声调很冷,在夏日像冰箱门突然打开的刹那凉爽感,可在齐蕴藉听来,和冬日泡在冰冷的泉水里没什么区别。 “蕴藉哥,你知道齐音景喜欢你吧?” 齐蕴藉起身弹着裤腿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一如既往的儒雅,“她是我妹妹。” 路曼眉间阴气顿生,看他的眼神愈发不善,“以你的聪明劲,动动脚指头都知道我在做什么,你为什么非要毁乱我的计划,这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一旦我成功进入蒋莱的内部,万一哪天暴露了身份,这个新闻就是你人生的污点,你懂不懂利弊与轻重?” “你觉得我会不懂吗?”清越的声音如同水涧碎石跌落,带着清冷和低迷。 是了,能不到三十就爬上这个位置的人,怎么会是个分不清轻重缓急的? 他这么做,定是早已想好了一切后果,包括最坏的,他都做好了打算。 温润的嗓音持续输出,悠然到像置身在空旷山谷间涓涓溪流奔腾在山石中。 “你和阚斉渊分手了,在找下一个刺激祁焱的人选,这个人必须能引起他的注意力,所以他不能仅仅是商界的,你的目标一定会是蒋莱手下的几名大将,但那些男人不是肥头鼠耳,就是大腹便便,年龄大不说,还各个流连在花丛中。你只吃干净的男人,不是吗?” 路曼冷笑,“这和你无关。” 他扯松领口下的领带,继续说道:“男人大都讨厌比自己出色的同类,祁焱也不会例外,他现在还不知道我们的关系,但新闻一出,便很快能追查到我们儿时便认识的事情,所以,你要承认我们早就定有娃娃亲,才能规避掉未出现的风险。” “最重要的,我是干净的。” 路曼冷声反驳,“干净的何止你一个?我有必要非你不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