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风里裹着粘腻的热浪,混着树叶响动的沙沙声一阵阵地扑过来。 空气里能闻到草坪修剪过后的青草味,室外温度很高,这个时间走动的人不多,但也不是完全没有。 眼尖的岑溪就看见不远处有人正往他们这边走过来,她动动手指,示意陈泽瑞赶紧把自己放下。 “严谨一点总是好的嘛。” “严谨什么?”待岑溪的双脚稳稳地踩在地面,陈泽瑞顺势伸手轻轻扶住她的手臂。 岑溪低头看向裙摆中央,那里有一处被他的手臂压出来的褶皱,不是很显眼,她却反复揪着那一点点痕迹,拖延的意思明显。 靠得太近,一侧舒展的裙摆贴在陈泽瑞的西装裤上,她后腿一步,好让自己从他类似圈占的行为中,能够稍微的获得一点自由呼吸。 扶住岑溪手臂的那只手,在她退后时手劲儿忽然变得很重。 陈泽瑞眉宇修长,视线像蜂针一样牢牢钉在她身上。 岑溪觉得他看起来过于紧张了,而且是一种完全没必要的紧张。 拜托,她穿着高跟鞋,难道还能拔腿就跑?况且她要是真的想跑,今天又怎么会主动去公司找他。 “有点疼。抓着手臂怪怪的,别人会以为我欠了你的钱。”说着,她捏住陈泽瑞紧绷的手腕,安抚道,你想牵手吗? 想的,他也这么做了。 十指相扣,陈泽瑞又担心这只是岑溪再次丢下他之前给的一点点甜头。 半日的相处,陈泽瑞已经从重逢的狂喜中冷静下来,他开始思考要怎么才能留住她。 岑溪回到刚才的话题,云淡风轻,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你想呀,万一我之后想联系你,因为不小心记混号码,把电话打给别人了怎么办? 你还会联系我,对吗? 他还挺会抓重点的。 我的意思是...... 会不会?陈泽瑞不依不饶。 你笨呐!岑溪不想理他了,气鼓鼓的,不许牵手,我要回家了。 陈泽瑞拦住她,呼吸的起伏时快时慢,脸上警惕的表情看起来很不自然,“说好要上去坐坐的。” 说坐坐就真的只是坐坐。 半小时后,陈泽瑞按照岑溪的意思,开车把她送回程敏敏家。 抵达目的地,岑溪解开安全带,“你不用下来,早点回家。” 陈泽瑞抓住她的裙摆,不让人下车,“明天可以见面吗?” “可以。” “还可以牵手吗?” 岑溪想了一会儿,“也可以。” 陈泽瑞得寸进尺,“可以接吻吗?” 岑溪觉得无奈又好笑,坐直了身子,反问道:牵手的下一步,你不是应该问我能不能拥抱,怎么就到接吻了? 好了泽瑞,我真的要下车了,明天见。 接下来一段时间,他们好像重新经历了一遍恋爱的过程。岑溪延续他当初的作风,不许他跳过循序渐进的任何一个步骤,拥抱后才到接吻。 没过几天,岑溪搬进自己租的公寓。 他们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她会收下陈泽瑞的礼物,再选择一个合适的回赠。 他们一周最少见三四次,收到他的信息,只要看见了岑溪就会回。 晚上约会结束,陈泽瑞会准时送她回家,克制有礼,道了晚安就走。 也不是没有暗示过自己想留宿,可岑溪总是能轻松地打消他这个念头。 岑溪把他堵在门外,“不行。” “好,明天见。” 他们像普通情侣一样相处,可岑溪从没说过复合。 陈泽瑞发觉自己面对与岑溪有关的事情,会变得很胆怯,很多疑。 示好再离开,是她最擅长的,同时也是最惯用的伎俩。陈泽瑞总是猜不透她的想法。 一年前岑溪突然消失,他毫无准备,完全处于被动中,可现在他不可能再让她走。 家里的烤箱坏了,岑溪在网上下单了一个新的。 到货后,她给陈泽瑞打电话,“怎么办泽瑞,我看错尺寸了,烤箱比我想的要大。 说是抱怨,其实更像撒娇,你能不能过来帮我搬回公寓。我们晚上再一起看个电影,好不好?” 陈泽瑞求之不得,问她想看哪一部电影,他提前买票。 “不出门,就在家里看。”岑溪觉得自己暗示得太明显,有点害羞。 这种害羞一直到下午见面还未消退。 岑溪的羞涩,让陈泽瑞觉得他们的关系又近了一步。除去没有说开以外,两人和情侣别无二致。 他的喜悦挂在脸上。 在家门口偶遇了邻居阿姨,他抱着烤箱进厨房,岑溪则留在门外和阿姨说话。 身后的脚步声很轻,岑溪不在意聊天的内容被知晓,“不是的,您误会了,不是男朋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