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绛河等了两月,等到陆珣被抬了回来—— 受了伤,人未死瞧着却也很难活。 李绛河心想自己回京不在这一日两日,不若夫妻做尽,给他操持了后事。 陆珣命不该绝。 * 陆珣睁开眼睛,便见一雪肤乌发的女子端坐一旁。 见他醒来,她幽幽一口气叹出来,似有失望。 他乌眉微蹙:“你是何人?” 原是失了忆—— 不知为何,李绛河突想起先前不顺的那口气。 她红唇微扬,乜斜一眼:“我乃章华郡主,而你……” 她足上一对玉镯叮当当晃动几下蹭他的马靴。 “是我养的外宠。” “记起来不曾?” * 未有几月,陆珣恢复记忆。 恰新帝继位,李绛河骗了和离书趁机遁回京城。 想起先前种种,她难得心虚去信道歉:“先前趁人之危是我的不是,郎君不必介怀。” “我不介怀。”陆珣回信。 他已在去京途中。 * 京城赏花宴上。 众青年才俊知晓公主和离,正大献殷勤,突有些后背发凉,回头对上一双鹰隼般锐利的黑眸。 男子朝他们过来,众人不觉后退。 磕磕巴巴道:“公、公主这是何人?” 李绛河后青鸦鸦的睫垂下一眼,身后之人道。 “她的外宠。” *先婚后爱,男主只喜欢女主。 *双c,甜文,有保障 第1章 二月末,春寒未了。 正午过了便下了雨,未久京城笼在一层灰青的雨幕中。 忠毅伯府南苑正房,檐下结着密密麻麻一层雨线。小窗披雨半开着,窗前摆着的富贵竹淋了雨,被洗的很新。 侍女绮晴立在廊下应付过北苑来的婆子,三步两步进了后院。打起门帘迈进堂间寻她家姑娘。 堂间珠帘半打。一道婀娜的身影侧坐在黑漆矮几前,臂上一条金纹海棠花的披帛儿半落在垫席上。她侧头,黑玉似的发在脑后挽成一个发髻,梳拢在一朵碧玉棱花双合长簪里。绿发如云,有一缕簪不住,松散地添在肩窝。此刻正倚着身后的藤椅,从竹夹夹着茶饼放到泥炉的釜上炙烤。 她身旁的黑丝笼子里,一只白腿小隼正抓着根松枝立着。听见有人进来,它一双黑眼圈瞪大了,憨憨地歪着头瞧。 这小隼叫小翠,是姑娘回京途中捡的,当时这鸟“啪”得一声落在轿中垫席上。绮晴瞧它伤得不轻,觉着要死的鸟不吉利想扔了,还是她家姑娘硬要养着。未想到在府上养了些日子活蹦乱跳起来,天天和姑娘玩在一起。 绮晴摇摇头越过笼子,走上前道:“姑娘,北苑请了人来,叫姑娘去呢。” 李青溦眼睛垂眸敛目。眼梢落下一笔。她垂头磨茶,不急不慢问道:“何事?” 绮晴哼了一声,“能是什么新鲜事?” 北苑是家主平妻小周氏的住所。 当年主母驾鹤,放不下的唯有姑娘的亲事,特嘱家主姑娘的亲事需得他亲自相看。这些年姑娘养在并州平西王府,也是月前及笄后被家主接回京城。 家主多年未曾续弦,此事自是落在了小周氏的头上。这小周氏看着上心,却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绮晴冷笑:“自月前姑娘从并州回来,北苑的三天两头的摆出个架子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