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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还是裴家,一切究竟是你擅作主张,还是应家族之令?”

    阿策给逼得渗汗,赶紧解释,“是我担心家父安危,私下而来,家中并不知情,路上恰巧碰见有蕃兵受天德城高官的驱使,这才起意探查。”

    冯公现出一丝讥诮,“所以你拙招迭出,支使妓子行事,甚至殴伤军官?待令尊来此,我定要问一问,若这孝子蠢到给天德军拿了,他该如何与周大人会谈。”

    阿策被嘲得狼狈不堪,讷讷的无言应对。

    小七挑开帷幔下榻,接了话语,“我们不知此为裴家之所,仓促之下有失谨慎,来日有罚自会领受,五军同盟已久,素来互信互重,何必过疑多思。”

    阿策给妹妹一点,稳住了神,“这是我家七妹,年少鲁莽,还请勿怪。”

    冯公微微一怔,仔细打量起少女。

    小七不卑不亢的一礼,“外间尚有急务,为免生变,我先去处置,回头再来请罪。”

    她也不等冯公回应,开门自去了,阿策赶紧述了首尾,以免这位爷又发作。

    冯公听得眉梢挑起,语气甚奇,“所以你们听信一个无赖之言,将他乔装成美姬,弄到宴上行险?”

    阿策给问得发窘,硬着头皮道,“蕃兵身上的缉文不会错,城内定有高官通蕃,只怕对会谈不利。”

    冯公不动神色,“想弄鬼得有人手,闭城令一下,蕃兵想进也不能。”

    阿策争辩道,“昨日城门大乱,难说没有刺客趁虚而入,还是要查出内奸才好防范。”

    冯公冷淡的一哂,“查出来你待如何,难道下手行刺?”

    阿策当然不会傻到那般地步,“当然是通报周大人确保会谈无虞,一旦河西归附,周大人功劳极巨,一定不希望出事。”

    冯公踱了两步,淡然而驳,“那又如何,天德城边远地僻,将官谁不想回中原,暗中弄门道的不少,蕃地又远,对此地没有威胁,勾连了也不出奇,周大人老于世故,不会大费周章的肃查,万一引发弹劾,落个私通河西之嫌,只会给自己添麻烦。”

    阿策没想到这些,沉默了一下,“假如蕃兵已在内奸策应下入城,难道置之不理?”

    冯公嘴角一牵,似笑非笑,“不必辨声指认,这人大约是副使童绍,他是大皇子一系,在河南侵吞赈灾银两,贬来就用各种手段捞钱,想方设法调回长安,早有传闻与蕃人勾连,又故意挑起城门之乱,除了他还能有谁。”

    阿策脱口而出,“那怎么办?周大人能否钳制?”

    冯公避而不答,检视榻上不知死活的樊志,对方呼吸轻弱,拍之不醒,宛如昏瘫了。

    阿策在一旁解释,“小七伤了他的颈髓,暂时未死,不过想动也不能了。”

    不死不活正好,免了许多麻烦,冯公一声吩咐,亲随进来将樊志弄去院内布置。

    阿策方要追问,小七回来了。

    她来去之间想透了前后,秀嫩的小脸绷得冷森森,“陆九郎心机极深,他是将计就计,借宴会调开我们,已经逃出去了。”

    阿策大愕,简直不能信,那小无赖软弱无能,稍一恐吓就瑟缩畏怕,竟有这等心眼?

    城门已封,满城通缉未撤,他又能逃到何处?

    陆九郎从来以骗诈为生,怎么可能甘心受人挟制,忍耐多日终于等到了机会。

    樊志前脚挟走小七,他后脚寻借口离席,循着看好的路径去侧院翻墙而出,墙外停着一驾马车,陆九郎一把撂开车帘。

    车内一个浓妆艳抹的女郎,身形丰硕,一双如帚凶眉倒竖。

    陆九郎半点不怵,柔声一唤,“娇儿,是我。”

    女郎细细辨认,蓦然眼圈一红,扑前将他紧紧搂住,“果真是我的九郎!”

    假如陈半坊在此地,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马车是陈家的马车,女郎正是他的亲妹陈娇,前日给他飞媚眼的小美人甩去钗环面M.xIAp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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