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道,“你怎么只瞎了一只眼?” 昆仑奴蓦然狰狞,独眼迸出火焰,“很好!我要活剥你的皮,让你到明早再咽气!” 他如一头凶猛的黑熊,径向陆九郎扑去,健硕的粗臂就足以将他生生撕成两半。 陆九郎立刻动了,选择灵活的绕避,就像一只细瘦的狡犬,紧贴着黑熊的尾巴,无论昆仑奴如何扑转,始终保持着距离,长枪试探的一刺又收回。 这样的攻击自然效用不大,就算偶有刺划,也不过是在给巨熊挠痒,更加的激怒敌人。 昆仑奴发出了怒哮,“小子,你就会像狗一样躲闪?” 陆九郎只当没听见,脚下继续兜绕,寻找机会刺戳。 待第三道轻痕缓缓渗出血丝,昆仑奴彻底暴怒,拾起了地上的链锤。 链锤是一种灵活又凶残的武器,硕大的铁球镶满尖刺,飞舞起来神鬼难挡,击中躯体骨肉齐靡,纵是擦伤也极惨烈,最可怕的是链条过丈,攻击可远可近,陆九郎的长枪与之一比,就似一根细弱的竹签。 一声惊心的钝响,链锤以毫厘之差砸空,在地面留下一个深坑,随即再度飞起,流星般带着雪泥追向陆九郎。昆仑奴的力量极大,链锤甩动如电,局势瞬间逆转,陆九郎只有狼狈的滚挪,每一下都避得极险。 营栅后的队友瞧得心惊肉跳,李相喃喃的自我安慰,“前头躲得不错,也成功激怒了对手,说不定再撑一会黑秃子就没劲了!” 史勇已经开始绝望,“这家伙比蛮熊还猛,哪像没劲的样儿,一个粗奴竟然会用链锤!连我们都没学过,那小子哪扛得住?” 伍摧同样胆寒,“两个月根本不够,这锤头挨一下就完了,我看他要没命了。” 石头挤在一边,看得眼泪都下来了,王柱和许胜面色发白,完全丧了气。 正说话间,一锤已然躲不过,陆九郎唯有用枪一挡,不出所料,长枪咯拉一声折了,普通的木杆根本经不起昆仑奴的巨力。 木栅后无数人发出惊呼,听起来犹如一声哗叹。 陆九郎跃退几步,脊背淌满了汗,掌中余下半截残杆。 这一下更不妙了,昆仑奴桀声一笑,链锤再度疾舞,巨力仿佛无穷无尽,雪地上已经砸出了多个凹坑。 陆九郎极力苦撑,宛如弱小的蜚蠊在躲闪巨人的击打,他双颧潮红,越来越危,胆小的王柱和许胜简直不敢看。 昆仑奴狂笑着舞动链锤追逐,眼看要将敌人的头颅击成一个血糊糊的碎瓜,忽然视野一空,没了对方的身形,刹那间铁链一振,锤头竟呜的一声荡回。 原来陆九郎多次奔逃,正是为寻找独眼的盲区,终于觑到时机滚进死角,以残杆勾动铁链,用巧劲让锤头回击,这一下距离极近,恰是独眼的盲区,昆仑奴发现时已来不及,骇然抬臂一挡,纵然是他也难当锤上的巨力,锤头无情的砸断手臂,尖刺戳进了厚壮的胸口。 昆仑奴牛眼圆瞪,口鼻刹那喷血,全然不可置信,庞大的身躯扑倒下去,在抽搐中洇灭了气息。 陆九郎终于缓过来,他浑身淌汗,紧捏着残杆,急促的喘出一缕缕白雾。 天与地一片空茫,雪原上溅开了血花,营门内迸出海啸一般的欢呼。 陆九郎什么也听不见,他极度的疲惫,整个世界只余自己的心跳。 军营的木栅开了,潮水般的新兵奔涌而出,队友冲在最前。史勇和伍摧欢喜如狂,一把将他抓扛起来,激声大叫,“好小子!你赢啦!真有你的!” 所有队友无不狂笑又狂呼,眼泪长流,石头也挤近来,疯一般举着他回营跑圈。奇迹般的一击让全营炸了,数千人簇拥着前行,欢呼一浪高过一浪,以至于谁也没发现,平素从不打开的军营正门开了,一队人马奔驰而入。 这些人停在校场边,领头的男子惊讶的望着人群,“这是怎么回事?” 陪同的韩平策一样错愕,瞧见被举之人才明白过来,“小七让陆九郎与安家的昆仑奴一战,大概那小子赢了。 这一解释,男子似想起来,“是赵家提过的那个?” 欢呼的人群渐奔渐近,有人发现不对,赶紧停了步子,史勇和伍催浑然未觉,仍举着陆九郎狂奔,直到冲近一行人的马前,卫兵扬声厉喝,“大胆!韩大人在此,还敢放肆!” 一众惊得魂飞魄散,立即缩手扑地而跪。 陆九郎仍是神智飘摇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