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青山松了口气, 眼尾的弧度扬起了些, 他也喝着咖啡。大概是他不爱这种口味,眉头嫌弃地皱了皱。 他也就拿在手上,没喝了。 郑青山说:“其实我这次忽然来,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要麻烦陈小姐。” “嗯?”陈骄疑惑看过去。她和郑青山之间的交集少之又少,除了稀薄的同学情分之外,便是不能宣之于口的欲望。 难不成是他家里的隔音装好了? 陈骄走着,神游天外。 脑子里是他线条分明的胸肌和腹肌,她总是很喜欢揽着。 她耳根子有些红。 许是这一幕被郑青山看了个正着,他笑了一声,低沉醇厚带了些兴味的笑声,让陈骄回过神来。 耳朵有些发麻。 心里有些发臊。 郑青山知道她脸皮子薄,没戳穿她的想法,而是正经说道:“四个月之后,是我母亲的生日,她准备要办一场宴会,不知道陈小姐能不能帮她设计一套晚礼服?” “您母亲?” 陈骄耷拉下眼皮子下来,她不是没有听说过,郑青山的家世是何种优越。那些流传在同学之间的豪门秘辛,说上好几天也说不尽。 就这样的家庭条件,能找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设计师做晚礼服吗? 陈骄是不信的。 郑青山早就看出了她的心思来,“是我向她推荐的。” 陈骄抿了抿唇,犹豫着说:“其实,你不用照顾我什么的。”她有些局促地揉了下耳垂,没去看他,继续说道:“你和我之间的事情,都是你情我愿,用不着你补偿。” “我没有别的意思。”郑青山知道是她误会了,向她解释,“是我向我妈推荐的没错,但还是她,从众多设计师里把你挑出来的,与我的关系不大。” 陈骄这时候的脚步才慢了些,狐疑地回过头瞥了他认真的脸庞一眼,“真的?” 郑青山温柔笑着:“真的。” 他很认真。 眼中凝聚着清冷的微光,光中倒映着她的身影。 陈骄不住多看了两眼,头顶的梧桐树叶被阳光穿透,罅隙间的光纷纷落在他高大的身形上。 他长得真是好看。 是这么多年,陈骄都再没见过这样的人。如山上岩壁孤独的青松,也是夜幕之中皎皎清冷的白月。 他对她笑起时,便是撒向人间最温柔的光。 陈骄一时没舍得移开眼。 郑青山垂眼,“怎么了?” “没怎么。”陈骄这才回过神来,没想到十多年后,她竟然会再次被白月光迷了眼。她含糊地说着:“那我回头挑选几个款式,你看下阿姨的偏向?” 郑青山点头答应:“好。” 偷得浮生半日闲。 陈骄和郑青山在路边的书店里坐了一会儿。书店里泡了一壶茉莉清茶,郑青山这次倒是挺喜欢的。 陈骄默默记下,他有些老年做派。 他同她说了最近项目上的进展,话语间又不得不提到作为竞争对手的傅承宇。傅承宇因为账务上的问题,而错失了不少的项目。 陈骄都很平静地听着,那个名字,似乎也经过时间的打磨,不会再让她如何抑郁。 陈骄也说了些最近的事情,比如野趣即将定稿,马上就能预热预售,工厂制作样衣。 他都很认真地听着。 时不时抿一口茉莉花茶,花香四溢。 陵城的这个下午,因为有他的存在而变得异常宁静祥和。 陈骄指腹划过手边的书页。 抹起一阵阵的墨香。 陈骄忽然想到很多年前的一场期末考试。 冬天,很冷。 桌椅板凳的声音,和临时抱佛脚的读书声此起彼伏。 整个三中都在为寒假之前的最后一战,准备的热火朝天。 陈骄好不容易找到了个清净的地方——梧桐树下的圆花坛边,安安静静地默背将要考的古诗词。 冬天太冷,她哈一口气都是雾蒙蒙的凉,握着书的手也都冻僵。 她从没想过,郑青山会来。 他当时拿着什么书,陈骄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他安静地坐在她的背后,指腹轻轻摩挲着纸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