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狗不看家吗,怎么生人进来也不叫?” 钟嘉聿一手撸着千里的后脑勺, 一手夹着烟支在膝头, “让它给你叫两声?” “不要?!”陈佳玉左手撑着平台往后挪了一截。 钟嘉聿反而笑得更明显, 贱兮兮的, “你那烟仔不也没怕我?” 陈佳玉幽幽掠了他一眼, “不是生人?就不怕。” 他们本就是熟人?。 钟嘉聿依旧没接茬, 眼神不多给一个, 默默吸了一口烟。 陈佳玉并非逼着他当面相认,起?身道:“出了好多汗,有地方洗澡吗?” 似曾相识的场景, 已经由不得钟嘉聿否认。七年前陈佳玉也是突然闯入他的屋檐下, 短暂寄居。 “我给你拿东西。”他走过来, 千里寸步不离紧缀着, 狗里狗气甩着大舌头。 陈佳玉急道:“能不能请它自己玩一会, 拜托不要?跟着我。” “听?到没?”钟嘉聿回头跟千里说, “一边玩儿去, 不要?看到美女就变色狼。” 千里眼睑半垂,一脸无辜与郁闷, 三?步一回头走到一边,看得人?于心不忍。陈佳玉当了回恶人?,略显讪讪:“它脾气挺好。” “随主。”有人?大言不惭。 陈佳玉兀自琢磨一会,无可反驳,浅浅一笑:“也是。” 若不是手腕带伤,浑身狼狈,她语气松快,眼眸里有着穿透困顿的光芒,谁能看出她刚刚逃难出来。 钟嘉聿也沉浸在劫后余生的轻松里,忘记小弟和阿嫂的身份,他们只是一对普通的年轻男女,对视间?闪过蠢蠢欲动的好感?。须臾之间?,他又比她更快清醒。 “浴室在那边。”执烟的手示意方向,钟嘉聿敛了敛表情,先行引路。 钟嘉聿给陈佳玉备了干净的洗漱用品,找一个塑料袋把她右手腕套到小臂中段系好,“注意别防水,晚点给你清理?伤口。” 陈佳玉身上和备用连衣裙都是昨天?莱莱临时买的,尺码合适,款式尚可,也许钟嘉聿特意嘱咐过,竟然都是没有拉链的款式,方便她单手穿脱。 小楼不止一个浴室,陈佳玉出浴时,钟嘉聿早焕然一新等在客厅沙发,茶几摆着品类丰富的医药箱。 “过来。” 千里闻言哼唧一声,摇头摆尾跑过来。才到半路,只听?钟嘉聿蹙眉道:“不是叫你,回去。”千里一顿,垮着一张脸荡回自己狗窝趴着。 距离拉开,陈佳玉少了几分防备,坐到钟嘉聿旁边沙发,“它好像听?得懂不少话。” 钟嘉聿扫一眼千里,“动物养久了能通人?性。” “可惜有些人?相处再久也只有动物性。”陈佳玉一句脱口而出的话,将?气氛拉入短暂的滞重,像暴雨来临前那一刻,云脚越来越低,空气黏糊压抑。 “猪狗不如总不会有好下场。”钟嘉聿沉声垂眸,朝她伸了下手,“右手。” 陈佳玉平直将?伤腕递出去,不再拥有七年前的单纯,以为他要?握手。只是他的指尖刚要?碰到夹板,尖利的痛觉陡然苏醒,不禁瑟缩了。 “会疼吗?” 钟嘉聿小心翼翼捏住她的指尖,“会有一个阵痛期。” 伤口没完全阻断她的触感?,陈佳玉依然摸到微凉后转暖的掌温,想回握,指尖只能发抖似的抽动两下,痛苦写进眉头的沟壑。 “别着急,现在还不是时候,”钟嘉聿敏锐捕捉到她的挣扎,一根一根抚平她的战栗,总像话里有话宽抚她的焦切,“真?的很怕?”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