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会儿,何唐月带着她的几个小姐妹来光顾,问他这儿怎么没有瓜子棒棒糖。 “有,马上就有!”梁奕把摊子托付给俞心桥,打算再回一趟小卖部。 俞心桥拽住他:“少拿点,谁看球赛嗑瓜子啊。” “我们啊。”何唐月说,“我已经把消息放出去了,其他班的姐妹都在路上了。” “什么消息?” “徐彦洹参加篮球赛啊。” “……” 梁奕蹦蹦跳跳地回去拿零食了,俞心桥几分郁闷地守着摊子,不出两分钟,来观战的女孩们在周围安营扎寨,把俞心桥变成了万花丛中一点绿。 事实上确实有点绿,尤其是头顶。 人还没追到,俞心桥已经把自己看作徐彦洹的预备男友,看待身边的女孩们就有那么点情敌的意思,尤其当她们为徐彦洹进球尖叫欢呼的时候。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徐彦洹经常在放学后一个人打球,他在我面前进过的球数都数不过来。 虽然这样想着,但看到徐彦洹身姿矫健地在场上奔跑,游刃有余地带球过人,干净利索地三步上篮,打球很菜的俞心桥难免心旌摇动。 而且不知是不是想太多,俞心桥发现徐彦洹尤其爱拦谢飞的球。 两人个头一般高,在队里都打中锋,但谢飞体重基数大,动作笨拙一些。身手敏捷的徐彦洹连续几次把谢飞卡在自己身后,断了他们的传球,又在谢飞终于拿到球信心满满地一个大跃步跳至篮筐下,正要单手抛球拿分顺便耍个帅时,徐彦洹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跳起来将即将进筐的球轻松盖掉。 “靠!”谢飞气得脸红脖子粗,朝着徐彦洹大步冲过去,“你什么意思,针对我啊?” 王琨反应很快地挡在两人中间,冲裁判方向扬下巴:“干吗,技不如人就动粗?” 徐彦洹则始终都是那副淡然的态度,看都没看谢飞一眼,只抬起手背擦了把下巴的汗。 场边观战的人群发出一阵异口同声的“wow”。 何唐月赞叹道:“果然,帅哥连流汗都赏心悦目。” 说着抓一把瓜子,余光瞥见身旁的俞心桥低垂脑袋,连眼睛都闭着,胳膊肘撞了撞他:“你家洹洹好帅哦,不看吗?” “不了。”俞心桥一脸痛定思痛,“再看心脏受不了。” 可还是想看,根本控制不住。 没多久,俞心桥就放弃挣扎,脖子伸老长,和众人一起摇旗呐喊。 于是当徐彦洹投进一个三分球,转身就看见俞心桥站在一群女生中间,小脸通红,手做喇叭状大声喊:“三班好样的,洹洹最牛逼!” 徐彦洹:“……” 最终,一场注定要输的球赛出现绝地反转,三班险胜四班,成功晋升半决赛。 队长王琨激动得都快哭了,拽着徐彦洹不松手,非要请他吃饭,感谢他帮他圆梦。徐彦洹不动声色地把胳膊从王琨手里抽出来,说:“不用了,我晚上有事。” 喝掉一整瓶水,恢复了些体力,徐彦洹拿着空水瓶转身,对上一道热切到无法忽视的眼神。 如果说俞心桥眼中的徐彦洹可以虚拟成冰块,那么此刻徐彦洹眼中的俞心桥,就是一只摇尾巴的毛茸小狗。 即便下意识想避开,徐彦洹心里也知道,小狗本身是无害的。 “那个……”走近了,俞心桥突然扭捏起来,“谢谢你,放学我请你吃雪糕。” 徐彦洹瞥一眼他的手臂,肘关节附近的瘀伤已经淡得几乎看不出。昨天这个位置还贴着膏药,按数量算是最后一贴。 “不用谢。”偏开视线,徐彦洹说,“我欠你的。” 说的是俞心桥帮他教训谢飞的事。 俞心桥却摇头:“你不欠我,你谁都不欠。” 徐彦洹一怔。 “当然如果你一定要还的话——”俞心桥扬起红晕未消的一张脸,“就和我谈恋爱吧!” 徐彦洹:“……”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不行。” “好吧。”俞心桥叹气,一副没办法的样子,“那我明天再来问问。” 虽然又被拒绝,但经此一役,俞心桥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之前被肖开颜问到,如果这么努力了还没追到怎么办,俞心桥当时的想法是,能怎么办?会难过吧,可能还会觉得丢脸,谁敢拿这事嘲笑他,他就跟谁绝交。 可是现在,俞心桥设想如果没追到,如果没能和徐彦洹谈恋爱,往后三年,五年,甚至十年,回想起来,一定会非常遗憾。 好像自出生起只吃素的狗狗,第一次品尝肉骨头,打开新世界大门的同时,开始盼望明天也有肉吃,以后都有肉吃。 毕竟由奢入俭难,闻过肉香,谁还咽得下米糠?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