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人家,就趁早拒绝了吧,省的人家伤心,我刚看他走的时候那表情,要哭了似的。” 回想起俞心桥走的时候满脸通红羞愤难当的样子,徐彦洹又“嗯”一声。 黄姐摸出一支烟衔嘴里:“不过脸长得倒是不赖,下次可以问问他要不要来我们酒吧——” “他不缺钱,不会来的。”徐彦洹说。 黄姐几分惊讶地挑了下眉。 这么着急帮人家回绝,唯恐羊入虎口似的,不像对人家一点都不上心嘛。 看破不说破。临分别前,黄姐浅浅吸一口烟,笑说:“其实你这长相,待我们这儿屈才了,应该去出道当明星啊。” 徐彦洹当她说着玩,无甚起伏地回一句:“是吗。” 回去的路上,他走在黑洞洞的巷子里,抬头看夏夜天空,在围墙划出的狭窄罅隙里看到若影若现的几点光亮。 徐彦洹忽地扯开嘴角,无声地自嘲。 出道去当明星,然后让全世界都知道他有个欠高利贷的父亲吗? 阴沟里的臭虫,凭什么去触摸天上的星星。 八月初,俞心桥回了趟首都。 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都是梁奕的妈妈给塞的浔城土特产,核桃,大枣,松花蛋,甜面酱……若不是怕凉了不好吃,恨不得让俞心桥把驴肉火烧也带上。 俞含章亲自来火车站接,打开车门看见姚琼英坐在后排敲电脑,俞心桥默默把后座门关上,爬上副驾。 半路姚琼英忙得差不多了,合上电脑放一边,和鬼鬼祟祟瞄后视镜的俞心桥视线相交,冷声说:“还以为你乐不思蜀,不想回来了。” “我知道您不想我回来让您丢脸。”俞心桥说,“这次待两天就走,保证不给您添麻烦。” 姚琼英哼了一声。 回到家,俞心桥上楼直奔自己房间。 除了几本乐谱,他这次回来还打算把自己那套用来打磨水晶石的工具带走。 沈达也的生日礼物还欠着,下个月就到梁奕的生日,虽然那会儿他说不定已经不在浔城了,至少得把礼物留下。 俞心桥很小时候性子浮躁,在课堂上连一刻钟都坐不住,总是无法集中注意力。发现他这个毛病之后,姚琼英便让他学钢琴,还买来许多需要耐心才能完成的手工制品。 其中有一种类似从泥土中挖出矿石,将其打磨成圆润的珠子再串成串的手工玩具,最得俞心桥的欢喜,凡有空闲他就趴在地毯上用砂纸磨啊磨,做好的首饰统统塞进姚琼英的梳妆台里。 后来俞含章给他买了工具和打磨机,又托人从产矿区带回水晶原石,俞心桥的手工小作坊开始初具规模,做出的成品也越发像模像样。 如今的俞心桥除了耐力非凡,能坐下连弹五个小时钢琴,更能花十天半个月只为打磨一颗水晶。 两天时间一晃过去,走的时候依旧是俞含章亲自开车送。 姚琼英捧着空茶杯下楼,目不斜视地往厨房走。俞心桥一手提着工具箱,肩上背着双肩包,一副随时可以出发的样子,却安静地站在去往书房的必经之路,似在等人。 待姚琼英接了咖啡往书房走,昂首挺胸地经过身旁,俞心桥才出声:“梳妆台塞不下,东西放在您书桌上了。” 于是当俞心桥走到门外,似有所感地回头,就见姚琼英站在窗前,修长脖颈上挂着一颗离家前就在打磨、这两天才细加工出成品的紫牙乌石榴石。 她没有说话,甚至没有道别,俞心桥却知道她的眼神是在目送。 前往车站的路上,俞含章笑着说:“还得你亲自出马,我劝了几个月你妈都不松口,你一回来,她的态度立马松动。” 俞心桥说:“再告诉您一件好事。” “什么?” “您给我在浔城买的房子,今年单价涨了这么多。”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