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地说,是只要徐彦洹在市场干活,他必坐在黄老板店里,一边弹琴一边透过窗户警惕地观察外面,看徐彦洹是不是又孔雀开屏而不自知,吸引无数路人驻足欣赏。 顺便在黄老板那儿蹭过几顿饭,标配三菜一汤。 “今儿你们来得不巧,饭我刚吃完。”黄老板拎了把香蕉放桌上,“凑合吃点吧。” 俞心桥不饿,掰了个香蕉一边剥皮玩一边打量身处的钢琴店:“黄老板你什么时候把店开到首都来的?” 黄老板闻言盯他看了半晌:“真失忆了?我还以为小徐在跟我开玩笑。” 原来,就在俞心桥离开浔城后的第二年,黄老板就把店卖出去,来到了首都租了个新店面。 “在一个地方待腻了,就想着换个地方。刚好小徐也考到了首都,还能喊他帮我搬钢琴。” 十分草率的理由。但放在黄老板这种随性豁达的人身上,似乎就很稀松平常。 “真的假的啊?您别是资不抵债,才不得不换地方吧?”俞心桥同他开玩笑,“您真名是不是叫黄鹤,带着小姨子跑了的那个?” 黄老板哈哈大笑:“你别说,我俩名字还真有点像,我叫黄禾,禾苗的禾。” 这名字莫名激起了俞心桥的演奏欲望,他把剥好皮的香蕉塞给徐彦洹,随便挑了台琴开盖,活动活动手指关节,弹了一曲《黄河大合唱》。 黄禾老板也会弹点琴,拉了把椅子在旁边坐下,边和俞心桥四手联弹边借着琴声的掩护说:“我觉得你俩不太对劲。” 俞心桥一惊,心说这也能看出来? 黄禾接着说:“之前你俩很少一块儿到我这儿来,怎么你失个忆,你俩感情反而变好了?” 俞心桥梅开二度:“……真的假的?” 黄禾说,这些年徐彦洹一直和他有来往,不过俞心桥是去年年底才第一次来这儿。 “那会儿你俩,怎么说呢,好像各自心里都藏着事,结婚也不是很开心,我说请个乐队给你们热闹热闹,你们俩也不要。” “乐队?吹唢呐的那种?那谁敢要……” “不过我确实没想到你俩会结婚。”黄禾感慨道,“当年你一声不吭地出国去了,小徐消沉了好一阵子,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俞心桥觉得此事纯属无稽:“怎么可能是因为我。” 明明是他赶我走的啊。 既然提到,俞心桥便顺势发问:“当年我走之后,发生过什么吗?” 他想知道徐彦洹那六年过得怎么样。 “那可就多了。”黄禾卖关子道,“就看你愿不愿意听——” 话说一半,在旁边帮着整理货物的徐彦洹走过来,一手撑在钢琴上。 黄禾一个“听”字拖老长,在虎视眈眈下改口道:“还要看某些人让不让我说咯。” 俞心桥:“……” 不说就不说,谁稀罕知道。俞心桥忿忿地想,猜都能猜到,进入高等学府的徐彦洹光环加身,必然追求者无数,别说谈恋爱了,接吻都不知道多少次了吧。 难怪技术变得那么好。 心疼完二十四岁的俞心桥,他又开始为十八岁的俞心桥感到不值。他想起那个大雨倾盆的夜晚,想到当时的心头鹿撞,还有为过生日的徐彦洹弹奏的那支《月光》。 彼时买不到蛋糕,俞心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