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取了灵海灵息的死生之花,都能保护他百年千年...... 也许,他只是真的很喜欢雪吧。 默苏垂头盯着雪地发呆,等她再抬头时,发现雪下得更大了。 魔界会下春雪,但从未下过如此大到反常的春雪...... 厚重的雪几乎要把她埋起来了。 她想要传讯召唤魔侍们来清扫这些讨厌的雪,可左右环视,却发现魔侍魔卫们都消失了! 不仅是魔侍魔卫们,连巍峨耸立的魔宫都消失了! 默苏立即警觉了起来,张开翅膀朝着天魔渊的方向飞去。 她一面心中担忧忐忑,一面又欣喜——这次突生异象,总可以有合理的缘由去见见尊上了吧?尊上会放她进去的吧? 可她飞了许久,别说天魔深渊的入口,就连一丁点别的颜色都没见到。 天地间茫茫无垠,只剩下纯白的大雪。 ...... 许愿还是管用的。尤其是临死前的许愿。 穆离渊最近几日的确经常梦到想见的人。 不仅在深夜,也在清醒的白天。 虽然渊底没有白天,他也没有清醒的时候。 他为自己选了最漫长的一种死亡方式。 不是不想离开,而是想借着死前的不清醒,多梦到几次江月白。 死生之花的灵息慢慢变淡,他的身体也在慢慢溃烂,新伤旧伤一层叠着一层开裂,向外渗血——最严重的是双眼。 他已经很多日没有睁眼。 压抑了多年的伤在这几日爆发,他只是动一动眼睫和眼皮,都感到眼眸剧痛。 冷风携着坠雪从山巅石缝飘进来,带下刺骨的寒意。 穆离渊身上伤口流的血被冻成了冰晶,揪扯着伤口,把每一分疼痛都再放大几分。 他忍着疼睁开双眼,看到暗红的渊底不知何时变作了一片白。 积雪深厚,雾霭迷蒙,淹没了所有。 连旋转的天魔血珀和燃烧的魔晶都消失不见。 只有无声的大雪。 穆离渊第一反应,是谁打开了石门结界。 不然就算外面的雪下得再大,魔火滚焰翻腾的渊底也绝不可能会有如此厚重的积雪。 他艰难地看向四周,却发现渊底石壁的结界都完好,没有任何被触动过的痕迹。 等他再回过头,看到雾气迷蒙的白雪深处出现了人影。 挺好的。 他又做梦了。 “师尊......”穆离渊只低哑地唤了一声,没有起身。 这些时日的幻觉越来越频繁,想必是寿元将尽的征兆。 天魔血珀吸收走他支撑命脉的东西,也吸收走他的生命。他感觉熬不过今晚了。 雪雾微淡,他看到江月白缓缓朝他走过来,伸手拨开了他面前湿血的碎发。 他很自然地握住了江月白的手,带着它抚上自己的侧脸,低声说:“师尊,我好想你......” 若是现在的江月白,他不敢奢望去想——那已经是别人的江月白。 但他只是想他梦里的这个,曾经属于过他的江月白。 应当不算僭越吧。 江月白垂眸看着他:“有多想。” 穆离渊动作微微一僵,反而不说话了。 他以前梦见的江月白很少开口接他这种话,总是冷冷淡淡的。 这次的梦,难道是最后一场,所以格外逼真吗。 他静静望着江月白,良久,说道:“很想。” 他找不出词去描绘过去几千个难眠的长夜。 江月白的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抚上他身后的长发,一寸寸向下,最后停在他的长发发尾。而后手指微攥,一用力,拉住发尾将他拉得仰起了脸。 身下锁链巨网剧烈晃动,他重心不稳,一下向后仰倒。 穆离渊还未对这个略显强硬的动作做出反应,就感到冰凉的气息扑面而近—— 江月白俯下了身,在呼吸交叠的距离里看着他的眼睛。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