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离渊微怔,表情从失落害怕变成了不敢相信:“要我......上去吗?” 江月白点了下头。 穆离渊不知道为什么江月白突然改了主意,但还是对这样的邀请开心得不行,迈步登上了台阶。 刚走近,江月白就一把拽回了他抱在身前的衣袍。 身前没了遮挡,穆离渊瞬间红了脸。 江月白的视线扫了一眼他身下。 又抬眼看向他的眼睛。 “你浑身上下,也就这双眼睛干净。” 江月白转身推门,穆离渊在旁边僵立着,像被兜头浇了盆冷水不知所措。 对方这话的意思清楚明了:他这样的反应肮脏得惹人厌烦。 他也承认自己确实很肮脏,只要见到江月白就有难以抑制的爱|欲和情动,他做梦都想和江月白在深爱之人的身份里紧紧相拥,哪怕一次。 可一次也没有。 每一次江月白看他的眼神都是怜悯又轻蔑的,像在审视他满身名为痴情的肮脏。 直到江月白要关上门,穆离渊才回过神,低低喊了声:“师尊。” 江月白没回头。 “师尊嫌我讨厌的话,为什么不杀了我呢,”他低声喃喃着说,“这样就没人再缠着你了。” 江月白动作一顿:“又要和我闹了是么。” “没有,我很认真。”穆离渊盯着江月白,缓缓说,“师尊这样厉害,想要一个讨厌的人消失,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晚风摇晃着树叶,错落的阴影下显得注视认真又深情。 “我的剑不杀人。”江月白看了他一会儿,留下淡淡一句,“要寻死觅活后院有池塘。” 门关上了,穆离渊仍然低着头站在门口。 他穿着阁中弟子的薄布衣,夜晚的风又冷又急,吹动布衫和高束着的长发——侧影像个做错了事在外面罚站的弟子。 远处围墙外的值夜弟子们正扒着缝隙往里看,悄声议论:“哎?阁主新收的亲传弟子好像总惹阁主生气诶......” “什么亲传弟子,你没听凝露说嘛,他是女扮男装哦,实际是阁主的......” “嘘!”凝露恶狠狠拍了说话弟子的头,“我没说过!都走!今晚不需要值夜了!” 独自在门外站了半晌,穆离渊转身走下台阶,缓缓走回院中石桌前。 桌上的菜几乎没动,江月白只尝了一口,估计更没看见他精心设计出一幅画的幼稚摆盘。 穆离渊坐下,手背垫着下巴趴在桌边,呆呆看着自己做的菜出神。 看了半晌,他忽然伸手抓过金黄的圆形糯米糕,塞进嘴里,用力嚼得粉碎。 外面是冰皮的,内芯却是甜的。 ——他许久没尝江月白的味道了,想象里就是这样美妙的。 吃完了自己精心作画的一盘菜,他起身走到院中树下一把小藤椅旁。 这是江月白安排他每晚睡觉的地方。 穆离渊把自己扔上去,藤椅发出一声快要散架的哀嚎。他双臂交叠脑后跷起腿,看着树影缝隙里落下的月光。 月色很温柔,穆离渊很快消了气,完成了自我安慰,认为江月白对他还是很温柔的。 起码没有让他睡地上。 算了吧,有什么可生气的呢。 穆离渊叹了口气。 要是真因为江月白伤他的心就生气,那这一辈子早就气死好多回了。 穆离渊伸展了一下身体,闭眼准备休息。 忽然又睁开眼! ......传音符燃烧的声音。 隔绝结界挡不了他,穆离渊屏住呼吸仔细听。 江月白似乎有意避着他,传音只默声书符,但传音符另一端的人毫不避讳,直接出声说话。 有男声有女声。 穆离渊瞬间困意全无。 说好的避世而居悟剑清修呢?怎么还每夜趁他不在和别人私下说悄悄话呢? 穆离渊猛地从藤椅上站起! 他的确该去后院池塘里。 泄泄火。 池塘临着屋子的后窗,很近,稍稍一点水声都能惊动屋内人。 穆离渊踏进水池,用了很重很重的动作。 然后一动不动,任凭自己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