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重心放低一点,不要往后仰。” 梁齐因依言照做,直起身体,两手紧抓着缰绳,面有戚戚地看向她。 季时傿甫一对上他的眼,眉间便跳了跳,神色顿时柔和下来,上前按住他的手,轻声道:“好就这样,坐稳,我来牵马。” 她顺了顺马的鬃毛,而后便捞起缰绳,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骑马的时候你需得依照马背的起伏去调整自己的姿势与重心,马和人一样也是有脾气的,你惧怕它,它便会看轻你,想要驯服一匹马,必须要有足够的信心和比它更强的耐力。” 梁齐因认真听着,待她说完后询问道:“阿傿,那你驯过马吗?” “我?我当然驯过。”季时傿勾了勾嘴角,“当年西域战败后送过来许多优种战马,有一匹格外凶猛,马观同他们谁都压不住。” 梁齐因微微俯下身,贴得离她更近些,轻声道:“那你怎么驯服的?” “我被它甩出去好几次,肋骨都折了两根,但我不服气,我又爬上去,那马也有力气耗尽的时候,它甩不开我,只能臣服。” 季时傿音调上扬,哼了哼道:“我还驯过隼,隼你知道吗?西北那里的海东青,又大又凶。” 边说边用另一只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又像是想到什么一般戳了戳梁齐因的胳膊,“它的爪子十分锋利强劲,隔着这么厚的衣服都能挠破你。” 梁齐因捉下她的手,脸上恰如其分地露出一个惊骇的神情。 季时傿继续道:“越张扬桀骜的东西我越想驯服,隼比马还要难驯,它们凌驾于云层之上,有我没有的翅膀,我无法捕捉飞翔的它们,但我可以让它们为我低头。” “阿傿是怎么做的?” “了解它的习性,尊重它的习性,最后调整它的习性。”季时傿一字一顿道:“其实和驯马的过程是大差不差的,要么它熬死我,要么我熬死它,我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才驯服了那只海东青,只是它现在没跟在我身边,不然便召来给你看看了。” 梁齐因静静地看着她的侧脸,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眼里亮晶晶的,不知不觉间流露出来的豪迈自信,让梁齐因想到了振翅欲飞的鹰,砉然劲翮,势亘千岩,万里云霄与苍茫戈壁才是她该去的地方。 梁齐因低下头,紧紧握住她的手,轻声细语道:“真厉害。” 季时傿眯了眯眼,她现在早已不是爱得瑟的年纪,但梁齐因的夸奖对她来说却很受用,季时傿仰头笑了声道:“那可不,等你什么时候学会骑马了,我带你去西北,那里的草原比这里要辽阔许多,在那儿骑马才是真的痛快。” 梁齐因嘴角一僵,脸上的笑容差点维持不下去,早知道她会这么说刚刚就不装了。 “那我一定很快学会骑马,阿傿说话要算数。” 季时傿扬了扬下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他们在营地外的草场待了许久,直到梁齐因可以独自骑马,并能熟练地跑一段距离后,季时傿才喊停道:“好了好了,今天就学到这里。” 梁齐因乖乖地骑着马溜到她身边,用没牵缰绳的手去拉她,季时傿欣慰地点头道:“看不出来嘛,原来你这么有天赋,学得这么快。” 梁齐因羞赧地笑了一下。 季时傿打了个哈欠道:“好像有点太晚了,我们快回去吧,再不睡觉我怕明天我会在马上睡着。” 梁齐因低头道:“阿傿,你是不是困了?” “有点,年纪大了,熬不得。” 梁齐因忍俊不禁,今天她已经说了两次年纪大了,才二十一岁,哪里就大了。 “阿傿。” 季时傿迷瞪着眼,含糊地“嗯”了一声。 “我背你回去好不好?” 季时傿神思恍惚,嘀咕道:“什么?”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