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已经走了,她除了倚仗我这个母亲之外再无依靠,而我甚至护都护不住她。” 林氏被她说得动容,不住抹了抹泪,“姐姐,谁叫我们被困在宫里,倘若能出去挣个天地,又怎会保不住自己的孩子。” 嘉宁长公主吃饱喝足后已经酣然入梦,肥嫩的双手团成一团,对这个世界尚且充满好奇,她并不知道数日前自己将要面对的是怎样的人生。 柳太嫔将她放进摇篮里,轻轻捻好被角,目光慈爱柔和,“妹妹,无论如何,我就这一个女儿,我怎样不打紧,可我得为她拼一把。” 先前她还和林氏说,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外面打仗,挨到她们后宫里的女人有什么事,可焉知,覆巢之下无完卵,最先被推出去祭天,被舍弃的就是她们。 林氏一惊,“姐姐,你要做什么?” “咱们这位陛下太软弱,指望不上,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根本没有骨气去反抗。”柳太嫔冷笑一声,“他这皇位得来的本就不干不净,妹妹,你说得对,这样不好,任何东西都该归本来适合它的人拥有。” “姐姐,你……”林氏睁大眼睛,“你明明告诫过我把那件事忘了……” “我没有办法,若不是他们逼我,我也只想安分守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看不见也听不见。”柳太嫔苦笑一声,“可是妹妹,你看到了,老实人是什么下场?” 林氏一时哑然,“可你该怎么办?这里毕竟是皇宫,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能同谁说。” 柳太嫔仔细忖度,半晌沉声道:“有一人,等她从南疆回来,定要进宫述职,到时我定要抓住机会,将真相全部告诉她。” 作者有话说: 头晕脑胀状态差,最近的几章之后可能都会大修,可以先不看吧哎 第155章 启蛰 隆康二年的第一场雪将遍地疮痍的京城覆盖, 白雪皑皑,似乎很难从其中窥探到过去发生了什么。 季时傿从宫里离开,每次她进宫总有个人乐此不疲地等在外面, 见她出现在偏门,梁齐因抖开大氅,将她搂进来,吹了吹她发梢上的霜雪, “冷不冷?” “还行。” 京城里炭火紧缺,各项开支都缩减了不少, 马车里没有点炭火, 钻进去如同地窖一般, 季时傿搓了搓手,“你不是病还没好, 这么冷的天就不用出来接我了。” 梁齐因在座椅上铺好垫子, 下颚紧绷, 闻言淡淡道:“还好。” 季时傿讪讪地笑了声,往车厢里间缩了点儿。 “陛下的意思是既然京城脱离了困境,万事便从长计议,让南疆驻军退回江内。” 季时傿手指冻得僵硬,一边搓一边道:“那西南十万百姓岂不就沦为了任人宰割差遣的奴隶。” 梁齐因察觉出她的动作,一声不吭地将她的手裹进自己的掌中,抵在颔下哈了哈气。 “整顿收拾一番, 未必不能一战。”季时傿坐直了身体,继续喋喋不休道:“必要的时候只能收缩兵力, 鞑靼虽然兵败了, 京城也不能太放松警惕, 就怕他们来个回马枪。” “就是南疆的局势……” 季时傿啧了一声, “也不知道西洋人的舰船到底什么样,我还没见识过呢。” 沉默半天的梁齐因缓缓开口道:“南疆有马提督坐镇,你仔细养你的伤便罢,用不着你操心。” “呃……” 今早刚进宫向隆康帝请示过不日南下的季时傿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梁齐因正给她捂手,察觉出她身体僵住后不解地抬起头,忽然意识到什么,脸色一变。 季时傿连忙解释道:“南疆太混乱,我怕马观同一个人压不住,我……” “你身上的钢板都没有卸,连路都走不稳你去做什么?” 梁齐因直起身,语气不悦,“你怎么答应我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