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恩,理当为陛下分忧。” 裴逐喝道:“不行!季时傿不能动。” 裴次辅剐了他一眼,“怎么就不能动了?这叫‘清君侧’!” “哦,本宫倒是想起来——” 裴淑仪抬起头,“兄长从前与大将军走得近,难怪不愿意对她下手。” “总之,其他你们要做什么我都不管。”裴逐站起身理好官袍,神情不悦,“切断补给可以,但不可以伤她性命。” 说罢俯身道:“前朝官员本不应该在后宫逗留太久,户部还有事情要处理,下官就先告退了,娘娘,裴次辅,自便。” 屏风后少了一个人影,光线透进来更甚,裴淑仪脚边的白猫在毡毯上滚了一圈,身姿慵懒,发出了细腻的叫声。 “父亲,您该好好管教家里的庶姊妹兄弟了,今日的事情倘若传出去,平白惹得别家笑话,何时庶出的儿女也能对着父亲颐指气使?” 裴次辅冷笑一声,拍了拍衣领,“娘娘教训得是。” “行了。” 裴淑仪将猫儿抱起来,温柔地抚摸着它背部的毛发,“父亲说的话本宫心里记着,只是如今我们裴家树大招风,事情不能做得太绝,父亲心里也要有数。” “这是自然……” 裴次辅躬身行了个礼,“前朝官员是不能在后宫逗留太久,以免他人说闲话,微臣便先行告退,娘娘保重身子。” 工部的官员近来正在商量着如何修建养心殿的庑殿顶,隆康帝于是暂时搬至了别处处理政务,先帝未曾龙驭宾天时,喜欢待在皇城一角的南华苑跟随天师廖重真修仙问道,隆康帝也如法炮制,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裴逐叹了一声气,经历过宫变加三个月围困后,朝中死了一小半的官员,时至今日,多轮调配也没有填补上缺口,春闱将至,内阁有意扩招,但年初到处战争,也不知还有多少考生能如期进京赶考。 “贡院的号子搭好了吗?” “没呢,被火炮一轰,没几个号子还幸存,他们正商量着要不找几个书院凑合,要么先延期。” 裴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你们看着办,对了,前线不是说要建战船,拨款了吗?” “呃……” 户部的一名官员顿时熄了声,支支吾吾道:“钱都拿去修皇城了,至于造船,年初核算开支的时候就已经超了几千万两,实在是拿不出来。” “若是想造船,皇城的修建就得先放放,只是得委屈陛下和诸位娘娘们。” 那名官员抹了一把脸颊上的汗水,苦着脸道:“不过依下官来看,大人啊,要真这么办,陛下那里可不好交代啊,次辅大人怕是也不会同意您这么做,自古以来,可没有那个王朝的都城皇宫破破烂烂,要是闹到陛下跟前,大人您该怎么办?” “呵。”裴逐面露讥讽,“皇城修建得再富丽堂皇,说到底也只是一间用来遮风避雨的瓦房罢了。归根究底,你们还是怕钱落不到自己手中,你我都是在户部当值的人,这些年,财政往皇室开销倾斜了多少,不用我说,你也清楚。” “这……”与他交谈的官员心神一颤,连忙低下头,惶恐道:“大人,这话可不能乱说,您还是饶下官一命吧。” 裴逐冷下脸,不再说话,他想着回值房去给季时傿写封信,然而提笔的时候却一个字都写不下来,仔细一想,他父亲说的话也并非毫无道理,若是因为战争就耗光了家底,那未来的几十年,别说寅吃卯粮,恐怕要穷上几代人,不若休养生息,他日好东山再起。 况且季时傿也不需要再东征西战,可以留在京城,不正是一举两得吗?说到底他身不由己,世家大族出身的人,终究一辈子要为其所累,他没法不为自己家族着想,如今好不容易扶持着隆康帝登基,多年的谋划可不能就这么毁于一旦了。 再者,就算他再怎么想帮季时傿,户部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朝中也并非他一家独大,左右制肘,他也无能为力。 方才说话的官员又试探着问了一句,“大人,您看怎么办,前线也不是第一次催了。” “问我做什么,将才你不已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