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弄成这样啊……” “时傿……”裴逐按住他的手臂急喘了几声,“时傿呢?” “我们姑娘啊,我们姑娘和……” “王伯,谁来了?” 话还没有说完,便有一个清朗的男声传来,顿时如当头一棒,裴逐不可置信地闻声望去,见梁齐因从大门东边的灶房出来,肩上挂着襻膊,手里还捏着面团,见到是他之后也愣了一下。 随即,季时傿的声音响起,“齐因,谁啊?!” “哦。”梁齐因回过神,应道:“裴尚书。” 季时傿如他一样的打扮,脸上还沾着面粉,脸上的笑容僵住,搓了搓手道:“是怀远啊。” 门房的下人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笑眯眯将没有说完的后半句话补上,“我们姑娘和姑爷在跟厨娘学摊饼呢。” “姑……爷?” 裴逐艰难地扯了扯嘴角,下人叫得这么顺口,想来也不是第一次了,“下聘礼了吗?” 梁齐因回道:“在挑吉日,有劳大人记挂。” 站在屋檐下的季时傿一言不发,她没有反驳,没有否认,半晌才轻声开口道:“怀远,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裴逐像是忽然失语一般,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没有……你明日是不是要动身出关与鞑靼谈判?” “嗯。” 裴逐艰涩道:“那我祝你一路顺风,平安归来。” 季时傿颔首,“多谢。” 裴逐转过身,方才跑出的一身汗,这会儿风一吹,竟冷得彻骨。他漫无目的地走出定阳街,转头望向繁华坊市中一个极为普通而冷清的巷陌。 里面有家食肆,是他少年窘迫时期常来的地方,后来这里被季时傿,戚相野知道,又成了他们三个人共同的秘密基地,再之后,季时傿与戚相野相继参军,渐行渐远,到现在裴逐想起来,上一次他们聚在这,已经是两年多前了。 恰如朝雾终究要消散,少年友谊总是无疾而终,分道扬镳就是他们最后的归宿。 他不是一个人,他身后还有庞大的裴氏家族,别无选择。 正如季时傿弃他而去,他也没有必要再守着过去的情谊了。 裴逐收回目光,他抹了一把脸,拂去脸上的水汽,眸光沉沉,裴次辅显然已经等候他许久,对他的去而复返并不意外,泰然一笑,“回来了。” “父亲。” 裴次辅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孩子,你早该明白的,成大事者,优柔寡断,瞻前顾后是不行的。” 裴逐不置可否,雨水洗刷过后的面孔愈发冷峻,“父亲,鞑靼人那边怎么说?” “一切照常。” 裴次辅在书桌前坐下,提笔写下几封信件,当晚,京城数个庞大族系的掌舵人辗转反侧,闻到了山雨欲来前,风灌满楼的气息。 * 养心殿内。 隆康帝垂首看着案台上的信件,映在他脸上的烛光忽明忽灭,倏地,殿外内侍走上前请示道:“陛下,谢指挥使来了。” “进。” 谢丹臣身披轻甲,大步跨进殿,俯首行礼,“陛下,禁军在南宫墙下抓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内侍,经审问,此人有个兄弟在长春宫任职。” 隆康帝抬手将信件扔在烛台上,猛然窜起的火苗逐渐将信纸吞噬,他沉声道:“封锁长春宫,任何人都不能放出来。” 幽长的宫道上,内侍慌不择路地冲上前,一把推开殿门,大喊道:“娘娘,娘娘——” 裴淑仪睁开半阖的双眸,不耐道:“怎么了?” 内侍一面抽泣一面道:“娘娘,奴才的兄长不知道怎么被禁军拿下了。” 裴淑仪目光一顿,从榻上站起,刚要开口说什么,便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隐隐有金戈相撞,似乎有数十人。 “封锁长春宫,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 裴淑仪快步跑出内殿,外面已经被禁军包围,她沉眉呵斥道:“放肆!谁准你们拦本宫的,陛下呢,陛下在哪儿?”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