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也就是发发感慨,嘴上疼一疼郡主,最后还是会紧着自己儿子。 难得时王殿下与太后张口索要,只要不是要太后的命,不,运福不确定,兴许就算时王要太后的命,太后也有可能会给的。他的这位主子唯一的命门就是她这个小儿子。 “按说最后的王妃是阿媛的,后院不过多个女子,不打紧的。以后弈儿后院还会有更多女子,她主母位置坐得稳当,不该较真这些。” 说着太后叹了口气:“只是弈儿,竟要那戚氏先入府,这就有些屈了阿媛了。” 运福未插话,果然太后的眉心慢慢地松快下来,自己就想通了:“弈儿向来不近女色,以前只允一婢近身,最近那婢子也不见了,说是犯了错受了惩戒。我儿在此事上已算清正,连个暖床的都没有。京都里的那些王侯公子在弈儿这年岁上,哪个不是妾侍满院,儿女几许。若按这标准,堂堂时王,我都替他亏得慌。” “所以你说,时王在成亲前院里进个人算得上出格的事吗。”太后扭头问着运福。 运福马上答:“自然不算,娘娘说的都占理。” 太后点点头,话音一转:“不过,王府也不是那么好进的,没规矩的乡野女子该让她学学规矩的。提前把人教好了,省的以后阿媛再教了,也算我给阿媛的一点交待。” 运福眼珠一转,道:“此事,娘娘是否要提前知会殿下一声?” 太后看他,他又道:“怎么说也算是殿下的人,娘娘是知道的,殿下轻易不会往自己身上敛捡什么,一旦敛了捡了,就算他的了,不容其他人插手。” 是,那孩子是有些霸道与独性在身上的,太后一直都知道。 运福说得在理,太后觉得是该如他说的做,遂让他亲自去到时王府,把此事告之时王。 倪庚听到运福求见,此奴婢在母后身边是有些脸面的,倪庚让金魏去带了他进来。 时王给脸,运福却不能拿大,他是聪明人,也知道时王是什么人,比起在太后面前还要卑恭地跪地请安道:“奴婢叩请殿下安。” 倪庚:“福总管起吧,看座。” 运福起身,屁股只沾了椅子的一点边儿,道:“娘娘让奴婢来禀殿下,允了崔吉镇的戚氏入王府,但具体时日得由娘娘来择选。主要是恐戚氏从小没受过宫廷教仪,娘娘的意思,派上两个宫仪女官,提前去到戚府教些规矩,也不用提别的,只道是娘娘在崔吉镇见了,惊于戚氏的才貌,心生喜爱,特意抬举她,赏她的。” 运福说到这儿,觑着时王的脸色,小心翼翼问:“殿下您看,这样可否?” 母后要教戚缓缓?他原先想自己教的,怕的就是让那些繁复的规矩把人教傻了,失了灵动。 但,一想到她如今不缺灵动,都灵到在他头上动土了,让那些宫仪女官教一教也好。 唯一不好就是,他原先想着这一两日就把人弄过来,如今却要多待些时日了,不过也不着急这点儿工夫,人早晚是要过来的,让戚缓缓有个心理准备也好。 “孤看可以,那就劳烦母后了。” 运福松了劲儿,不多停留,站起身来请辞。 运福走后,倪庚回到书案前,白帕下盖着的是幅画,虽只画了一半,但画中人的美艳与娇媚已跃然纸上。 画中人眼上覆着眼罩,樱桃红唇微开,露出四颗齐整小白牙,乌发披散,一半铺于身下,一半于身前似遮似掩。 手指葱白,骨节长,配上光泽圆润的甲盖,柔弱地搭在榻边。 这一副画景,倪庚曾见过,一次是在现实,崔吉镇园子里的厢房里,一次是在最近的一次梦中。说不清哪次更让人心悸,现实中他有顾忌,顾忌她是第一次,他保持克制,尚算怜惜。 而梦中的这次,他有恨有怨,有教训之意,怜惜理智什么的皆被他抛到了一边。可能浅意识还是辨认出了这是梦,是假的,所以他遵循了本心,全然没了顾忌。 最后摘下她眼罩的时候,她已哭红了双眼,那样子可怜极了,自己恶狠狠地对她道:“活该,让你骗我,让你不听话。” 梦中是解了恨的,但醒来,倪庚就骗不了自己了。 戚缓缓那小女子可是没受到一点责罚,在崔吉镇呆得好好的,说不定这会儿已捧着宋丘给的书看得津津有味呢。 阴戾从倪庚眼中一闪而过,他沉下心来拿起笔,继续这副未完的画作。 只是画中都如此美妙美好,他怎会生出是否放过她的想法,那是决不可能的。 他不屑把话与她说死,只直接把事做绝即可。他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权力。 崔吉镇这边,令时王心躁起火的送书一幕并没有发生,自打他走后,戚缓缓很是老实了一阵,好几日没有出门。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