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兴生从印有“顾”纸袋抽出一份协议,平放在桌面,“顾檠,爱上养妹的兄长。” 接着打开印有“江”纸袋重复动作,“江枭肄,爱上对家送来的细作。” 他双手摊开,努嘴:“同一人,两家一起完蛋。” “显然我和你们非同类,不会为一个女人停下脚步。你们当然可以选择在此联手,问题是榆宁那位美丽的小姐能等吗?”邢兴生拿着两份协议站起来,绕过桌子,慢步到江枭肄和顾檠面前,兴味十足地说:“瞧瞧,平时能言善辩的江家老四一声不吭,我记得你整垮仇家时可不是这样,还有目空一切的顾大,现在着急了?” 他扶正礼帽,突然改变主意。 世人最爱看的,意气风发者万念俱灰,高高在上者折辱跌落,手握权势者拱手相让。 谁不想观赏在南楚只手遮天的男人究竟能退到什么地步。 两份协议轻飘飘甩到地面。 “我不想耽误你们宝贵的时间。” “现在,跪下,签字。” 开什么玩笑? 江顾两家下属忿忿不平地瞪着邢兴生,又下意识偷觑江枭肄和顾檠的背影,猜测他们是否真的会照做。 短暂的半秒,也许时间更短。 江枭肄收起手机,目视前方折膝,下属要拦,他摆了四下手。 顾檠眼神微动,屈起膝盖。 邢兴生大笑,就在这时,站在身后的助理勒住他的脖子。 “你——”他想挣脱。 顾檠一个扫腿,邢兴生跪倒在地,接着泛银灰冷光的枪口抵住了他的额头。 江枭肄居高临下睨着邢兴生,眼神阴戾,“你最好祈祷她没事。” 五年前安插的棋子报废,机关算计毁于一旦。 他只觉得庆幸,食指压在扳机上,语速很快,“现在让你的人滚。” 这一次榆宁没有对顾家禁止通行。 江枭肄坐在头车的副驾驶,面无表情地盯着手机屏幕。 刚到广场,卫星地图上的红点已经挪动到榆宁后山的停机坪。 他的心脏仿佛被一双手捏紧,几乎要停止搏动。 顾檠听到跑车引擎巨大轰鸣声,匆匆下车,视野只剩下布加迪威龙的尾气。 他赶紧上车,语调不平地吩咐:“快跟上那辆跑车!” 布加迪威龙的油门到底,急速飞驰。 它是江枭肄改名后奖励自己的礼物,搁置后,每日都会有人擦车,定时保养从未落下。对外称为底盘低座位不够舒适,只有他知道实则是太喜爱怕弄坏。 这么多年使用过两次,第一次从国外回来,他答应顾意弦不会让她多等一分一秒,他们一起去砚山兜风,她坐在副驾驶,侧脸绒光,风扬起发丝和雪纺衫;第二次她坐在他如今的位置,他从未见过她开车,她会双手握方向盘还是单手,油门会踩到多少码。他深呼吸让自己冷静,可前面的引擎盖,她曾坐在那里第一次向他发起接吻邀约。 窗外景色飞快后退,江枭肄红了眼。 视野出现后山平坦的灰水泥地,中央绿圈直升机脱离地面掌控,旋转的螺旋桨切割空气形成气流,树叶漫天飞舞。 距离越来越近,直升机越来越高,开始朝前方飞行。 素有低空喷气飞机的布加迪穷追不舍,冲向没有开辟道路的树林,山路崎岖尖锐石头刮蹭底盘,安全装置报警提醒车主勿再执着。 分秒必争,温柔女声吟唱玫瑰人生。 顾意弦的专属铃声,她说喜欢,他也觉得顺耳。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