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初轻声问他,“二爷用午膳了吗?” 王书淮目光看着女儿,余光却注意到她,“用过了。” “二爷要在京城待几日?”她好安排他的饮食。 王书淮眼睑似被什么压着,变得沉沉的,瞳仁不知不觉眯起只剩下一条缝, “傍晚便走…” 谢云初有些意外,经历过纳妾一事后,二人现在气氛有些微妙。 谢云初不太明白王书淮明明想要却又不接受纳妾,既如此“忠贞”,前世后来为什么接受谢云秀做续弦?或许他瞧不起出身低贱的女子,罢了,她以后不做便是了。 孩子又闹着从爹爹身上下来,王书淮将她放入木轮车里,珂儿笑嘻嘻的在爹爹与娘亲之间来回打转,夫妻俩的视线不约而同落在孩子身上。 王书淮的余光看着谢云初的小腹,心情极是复杂,回想收到飞鸽传书那日,喜悦油然而生,她又有了他的骨肉,以后怎么都不会再提和离了,心里无比踏实,于是迫不及待回京,可笑的是,她竟然给他当头一棒。 她怀着孕,他又怎么忍心去责她。 也没有必要去责她。 她心里没有他,他还能强求不成? 侍卫在这时匆匆奔来,递给他一道文书,里面夹着圣上册封南安郡王世子的副旨,王书淮握着背在身后,目光始终不曾离开孩子。 稀薄的日晕渐渐西斜。 谢云初站得有些久了,身子发虚,问他道,“二爷用了晚膳再走吧,我这就去吩咐人备膳。” “不必了。”他眼皮淡淡一掀看了一眼天际,“我这就走。” 谢云初眸色顿了顿,叹道,“那您路上小心。” 一股没由来的酸涩涌上心头,王书淮艰难地咽了咽,嗓音干涩道, “好。” 凝立片刻,转过身来,终于抬目和煦地看着温婉娴静的妻子,隔着一段距离,露出一如既往的笑容,“你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孩子。” 语气温柔淡漠。 熟悉的画面再现,这样的王书淮才是谢云初所熟知的王书淮,她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二爷放心,家里一切都好,您万事小心便是。” 王书淮俯首轻轻揉了揉孩子的发髻,孩子笑眼弯弯,王书淮掩饰着那一丝不舍,转身离开,自始至终,他脸色平静得骇人。 接下来的日子,各自都很忙。 谢云初一面害喜,一面盘算铺子的进帐进货,设计开春的款式,每日紧张而有序的忙碌。 而王书淮呢,换了刘琦亮回京,所有事务堆在他一个人身上,起早贪黑,好长一段时间忙得是不见天日。 齐伟的家书照样每三日一封,准时准点抵达他的桌案,王书淮却迟迟没有开封。 不仅如此,连着过去那些家书,与谢云初的寥寥数封的来信,以及孩儿的涂鸦玩具悉数交给明贵, “收起来吧。” 明贵看着桌案上未启的信笺,及这些七七八八的旧信,不知出了什么岔子。 老老实实将所有东西装入一个箱笼,放在耳室的柜子里。 原先信王那盏花灯一直被他搁在桌案,用以自省,如今也吩咐暗卫冷杉,“扔了吧。” 桌案上收拾来收拾去,只剩下那颗孤独的象牙球,及窗台边上那盆不再被浇灌的菖蒲。 王书淮将那封诏书送给江澄后,江澄果然十分动容,感受到朝廷的诚意及面前这个年轻人的魄力,江澄决心支持王书淮,江澄态度一变,王书淮推行国策便少了很大的阻力。 王书淮雷厉风行在金陵周边郡县开展田地清丈。 大的州县容易拿捏抚慰,江澄一封文书过去,几乎可以摆平,但小地方的地头蛇却盘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