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大的胆子,三军主帅悄然离帐,你可知一旦发现,是什么后果?” 王书淮神色淡淡的,在老人家对面的长案后坐定,不在意地笑了笑, “我与两位都督商议,悄悄去西楚打探敌情,尚且应付得过去。” 事已至此,国公爷说什么都是多余,沉着眉叹了几声,又问道, “和亲是怎么回事?” 王书淮眉头微拧,淡声道,“三位主帅中,右都督曹洪持中立,左都督临武老将军是陛下的人,我还做不到只手遮天,西楚使团前来求和,我坚持不予理睬乘胜追击,老将军听闻蒙兀增兵,不敢轻下断论,着人送消息回京,” “再者户部军需供不上,暂时只能休战停兵。” “起先并未提和亲的人选,使团过境后大约是被人收买,进京后,便定下是我,如果我没猜错必定是信王的手笔。” 国公爷沉吟道,“不管怎么说,蒙兀入侵,西楚未定,此时乱起来,必定是民不聊生,生灵涂炭,尚得沉住气。” 王书淮面色冷冷淡淡,“明白,好歹等他们咬得两败俱伤,我再来收拾残局。” 国公爷催他道,“快些回西川,这里一切交给我。” 王书淮默了一会儿,起身踱步至屏风处,将搁在上头的袍子给拿下来披在身上,慢条斯理打着结, “不过,来而不往非礼也,在离开京城之前,我还得办一桩事。” 自皇帝下令命信王出征,十万南军,五万去了西川,五万跟随信王北征,京城唯剩下十万禁卫军拱卫皇城。 两日内,五万将士集结在郊外等着信王发兵。 信王先去奉天殿寻皇帝拿虎符,虎符尚需勘验,皇帝便吩咐他去给皇后叩头请安,出征辞别嫡母乃旧例,信王让副将在奉天殿外等候,自个儿先往坤宁宫去。 过去皇后与长公主面和心不和,自太子事件后,双方彻底撕破脸,长公主性子霸烈,丝毫不将皇后放在眼里,皇后在宫中步履维艰,信王深知其情,进坤宁宫请安时,便示意皇后屏退左右,与她密谈, “母后,上回在镇国公府,多谢母后帮衬,以身涉险,给儿臣博得了机会,儿臣一直感念在心。” 皇后手里捏着一串奇楠珠,面上笑容温煦,“我儿文武双全,乃社稷之福,本宫身为国母,帮衬你也是情理当中。” 皇后虽无子,却也不是没有城府野心之辈,丈夫信任长公主犹在她之上,皇后心里岂能没有怨念,几位皇子当中,要属信王能力最出众,是最有可能与长公主掰手腕的人,故而信王暗中遣人与她联络时,皇后毫不犹豫选择了他。 信王再叩首,“儿臣幼年丧母,一直视您为亲生母亲,若日后出息了,您便是真正的后宫之主,再也没人能掣肘您。” 皇后雍容一笑,“我儿这是有打算了?” “是。”信王双唇抿成直线,神色清定,“不过,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儿欲除掉长公主,尚需母后一臂之力。” 皇后眸中闪过一丝异色,看了信王一会儿,失笑道,“皇儿,若是举手之劳,自是可的,可若是造反,本宫可不帮你。” 不造反,皇后也是皇后,长公主虽与她不合,却也不至于要她的性命,无非是过的憋屈一点,也没什么,若是让皇后搭上自己和母族的性命,助信王成事,那是万万不成。 信王明白他与皇后远不到信任无间的地步,笑了笑道,“儿臣心里有分寸,母后只需这么做…” 信王倾身往前低语数句。 皇后听完讶异道,“如此便可?” “如此便可。” 皇后沉吟片刻道,“成,本宫帮你。” 信王回到奉天殿拿了虎符直抵南军营帐,随后亲自祭旗发兵。 是日大军从京城出发,行至西山大营夜宿,营帐落定,信王进帐看前线军报,至夜深忙完,忽的想起一事,立即招来副将问道, “成玄先生怎么还没到?” 成玄先生智计百出,是信王第一心腹,信王无论是夺嫡还是出征,都缺不了他,原本今日成玄随他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