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还未入后宫的靖海侯府家中嫡女白歆,都曾是他的学生。 可好景不长,二十九岁那年,皇上的一句“谢卿揽权过甚”的呵斥,将他贬至潮州流放,永世不得为官。 有人说,他在流放途中被皇上所杀,也有人说,他早想归隐田居才故意惹怒皇上,更有甚者,说皇上看上了谢首辅的学生白歆,但遭到了谢昌的反对……众说纷纭,本来只是个闲谈,谁曾想这些谈及过谢昌的人都在一晚上死了。 而谢昌所留下的画,也全数烧毁。 至此,宫中人人自危,谢昌的死活,成了个不能言说的秘密。 但白歆在谢昌被贬谪两年后,就入了后宫,且盛宠多年,成了当今的娴贵妃…… 似是更证实了那个荒谬的谣言,只是无人再敢提及。 只有宋誉这画痴,一心醉画,爱屋及乌,也不知从何处搜集到的谢昌的传言,还在这肆无忌惮地高声言谈,楚引歌见他未有停歇之势,忙在袖下掐了他一把,以眼神示意。 “咳咳,莫在世子前说闲话,该干活了。” 宋誉这才从《赏莲图》中回神,见还有世子爷和小厮在,惊觉不妥,面色惨白,致歉连连。 但白川舟却未想放过他。 缓步走近,敛眼半抬:“宋誉是吧?从哪里得知这么多的?” 凑近看,他的眼下有极深的青灰,应是昨晚没休息好落下的,眸底泛着淡淡的血丝,却更添了几分桀骜。 下颌小小的牙齿印整齐清晰,楚引歌挪开了眼。 “说话。” 宋誉往后退了两步,他皱了皱眉,却依然不言语,他不擅长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应该说,除了画之外的世界,他都不知道怎么去沟通。 “不说?”白川舟唇角微勾,“那就绑到陛下那去,立冬!” 楚引歌忙拦下,护在宋誉面前。 若真是抖到宣康帝面前,宋家就完了。 白川舟扫了眼,淡笑了声:“怎么?” “我来说。”楚引歌朱唇微启,“谢昌的事都是我告诉他的,还望世子爷莫怪在宋誉身上。” 白川舟这才将视线重新落在她身上,看着她,声音太娇,不像,眸色水汽盈盈,不像,可他还是会不自主地将眼前这个柔媚的女子与昨晚的那只雨蝶相比较。 或许是因为她水雾底下的,让人难以察觉到的坚韧。 他抬手,握上她纤弱的左臂,看着她,慢斯条理道:“哦?” 他捏得正是她的伤口处,没太使劲,若是寻常人不觉得这力道有甚么,但却足以让此刻的楚引歌冷汗涔涔,背后已是一片温湿。 楚引歌将差点脱口的惊呼,强咽在喉间。 她觉得楚诗妍说得对,这个烂男人实在不值得同情,亏她早上还在他未婚妻面前替他说好话。 她倒吸了口气,眼睫轻颤,眸色莹润秀澈,面不改色道:“世子爷,我还尚在闺中,你这样不顾及男女之防,将我们楚府的颜面置于何地?” 白川舟挑了挑眉,见她面色丝毫无恙,只是娥眉稍蹙,这不是皮开肉绽会有的反应,而是一个纤弱女子被抓握疼了又不敢高声语的细微反抗。 她确实不是昨夜那雨蝶。 白川舟松了手:“说罢,你又是从何得知谢首辅的事。” 他退了两步,倚在栏边,姿态又复慵懒,好像刚刚那般所为只是不经意。 但楚引歌知道他方才又怀疑了她,她也不知道是何处露了破绽。 这人,并非像表面那么好对付。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