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看一次,心疼与愧疚的荆棘就会紧捆上来,让人越想越难受。 哪怕跳出去前分点力量给他也行啊,当年那么小,又伤得那么重的哈迪斯是怎么熬过来的? 她怎么就落荒而逃了。 泊瑟芬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又醒悟过来,她跟哈迪斯也不认识,在那么难受的情况下直接逃走也是正常的事情,谁被掐成肉饼谁不跑。 话说哈迪斯不是刚出生吗,怎么力气那么大? 泊瑟芬边心疼得直抽气,边各种来回翻滚哀叹当年就这么错过了。 随着记忆涌入,她也开始记起来很多事情,例如她就是哈迪斯那个「白月光球」。 只要想到当初死命按头哈迪斯是很喜欢白月光球,才忘不了她的破事,她就恨不得一头撞死在记忆里。 难怪哈迪斯那个时候看她的眼神很诡异。 大概是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 泊瑟芬继续滚滚滚,只要滚得够快尴尬就追不上来,滚了好久好久,依旧是一片见不到边界的黑暗。 她像是漂浮在无风也无星的宇宙里,虚无成为了这里唯一的主体,没有声音,没有生命,也没有哪怕一粒沙子。 明明什么都没有,可是这份记忆太漫长而显得异常沉重,她不知道在这个空旷到让人绝望的地方滚了多久,坐了多久,等了多久。 脑子里关于哈迪斯的记忆,也在这深不见底的黑暗中如流水般消失,她成为了脑子空白的孤魂野鬼。 除了穿越前的记忆,她一无所知。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终于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这个寂静到恶毒的空间里响起来。 “你,是谁?” 最简单的一个问题,却被拉慢了很久才落地,仿佛对方并不懂如何说话,语调生涩得像失去油的轮轴,没有一丝年轻人的顺滑悦耳。 泊瑟芬终于揪到个愿意跟她说话的,她兴奋地蹦起来说:“我是……” 奇怪,怎么名字出去就跟消音一样。 对方沉默很久,泊瑟芬着急了,生怕唯一的说话对象闹失踪,立刻跳来跳去地寻找他的影子,“你还在吗?” “在。” 泊瑟芬连忙蹦回来,“那你在哪里?” “我无处不在。” 泊瑟芬不太理解这个回答,难道她眼睛已经不行了,看哪都是黑乎乎的,哪有人? 没人有声也成,她又跟对方唠嗑了好一段时间,越聊越觉得这个无处不在的「人」有点傻不溜秋的。 “什么是车?” “天空?” “食物,吃?” “船?” 泊瑟芬再迟钝,也觉得这家伙不正常,至少跟她不太像一个品种的生物。 但是她寂寞太久了,面对着眼前这个空洞到让人发疯的世界。 哪怕只是一个声音的陪伴也是莫大的恩赐。 至于这个声音是刚出生的妖怪,来此一游的外星人,还是自己臆想出来的都无所谓。 当然臆想这个猜测很快就被她否决了,她再离谱也不可能想象出这么没有常识的伙伴。 “生命是什么?” 他在跟她聊天的时候,又捕捉到了一个自己感兴趣的词汇。 泊瑟芬没有想到自己也有当老师,能教导他人的一天。不过她自己的水平也是低得堪忧,一下要解释生命这么熟悉的词,还得想一会。 “生命是动物跟植物,还有各种各样细菌等生物的统称,会繁衍,也会成长,会吃东西还会唠嗑。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