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声说。 …… 书房里。 谢道之不说话,只沉默着喝茶。 谢而立站在边上不敢吭声。 父亲这些年做官,早就养成了说一不二的性子,府里除了老太太的话还能听上一两句,旁人是劝不动的。 “老大。” “父亲?” 谢道之站起来,背手走到窗边往外看一眼,转身压低了声。 “你让她把老太太的合婚庚帖交出来,写个保证书再按个手印,我就替晏行化念,否则……” 晏家人倒霉,关他什么事? 谢而立只觉得眼前豁然一亮。 人心难测,那东西落在别人手里终究是个祸害,保不齐就被人利用了。 现在趁着那姑娘有求于谢家,把东西拿回来烧了,就算是一了百了。 哪怕那姑娘以后后悔,想从谢家身上讹点什么,也没有真凭实据。 真正的周全。 谢而立虽不知道父亲为什么恨着晏行,但心里是由衷的敬佩。 “委屈父亲了。” “成大事者,有所忍,有所舍。” 谢道之走过去拍拍儿子的肩,“一个晏行和谢家比起来,微不足道。” 谢而立:“儿子学到了。” “让人备水吧!” “是!” …… “晏姑娘,你看如何?” 晏三合淡淡地“哦”了一声,又道:“庚帖给你可以,那保证书又是什么东西?” 谢而立道:“老太太年岁大了,有些陈年旧事我们不想让她再想起,白白添了堵。” “话说直白一点,别绕弯。” 这话很不中听,谢而立却只是笑笑。 “事情一了,两家再没什么瓜葛,这谢府的门,劳烦姑娘以后绕道走。” 原是为这个。 晏三合嘴角一个极淡的冷笑:“好!” “爽快!” 谢而立拍了一下掌,“外头太冷,姑娘到耳房歇着。” “不必!” 晏三合:“事情早了早好,麻烦准备一张祭台,三盘瓜果,两只烛台,一只香炉。” 谢而立:“香呢,要备几根?” 晏三合:“我带了香来。” 千里迢迢还带香过来? 谢而立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 阴沉了一天的天气,在夜晚散去了云,露出了月。 月色下,临时搭建的祭台坐北朝南。 烛台已经点着,火苗一跳一跳,映着晏三合的脸有些诡异。 书房门吱呀一声打开,谢道之走出来,沐浴后的他换上了一件崭新的衣袍。 晏三合等他走近,从包袱里掏出一支香递过去。 谢道之接过那只香,“是先点着?” “点香,插香,说话。” 晏三合退后半步,把祭台前的方寸之地让出来。 她的目光没有看向谢道之,反而死死地盯着他手里的那只香,表情似乎有些紧张。 一旁的谢而立和谢总管看到她这个表情,不知为何,心也一下子揪起来。 谢道之深吸口气,把香凑到烛火上去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