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三合将那支小金簪死死地握在掌心,“谢道之府上的人,你们也敢?” “进到这里,我管什么谢道之,张道之,我们只认一个姓——徐!” 话落,一个狱卒手中的刀横过来。 晏三合两眼瞬间飙出血色,如困境中的野兽一般,喉咙里爆出一声怒吼。 拼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走廊尽头传来一声大喊。 “老大,先别动手,谢府三爷找上门了。” 为首的微怔,目光凶狠地瞪了晏三合一眼,转身走出栅栏。 他一走,余下的狱卒也纷纷离开。 栅栏门关上的瞬间,晏三合缓缓的跌坐在地上。 浓重的血色慢慢从黑眸中退去,只余下劫后余生的空洞,还有一身的冷汗。 …… 刑部,内堂。 谢三爷翘着二郎腿,捧起衙役奉上的热茶,慢慢品一口。 嗯! 茶不错! 又慢慢品一口! 他那样子根本不像是找上门,倒是像来刑部做客的,就少一盘瓜子给他磕磕了。 徐来咳嗽一声,示意他有话说,有屁放,儿子还在另一个屋里叫疼呢。 偏偏三爷唇动了动,鼻腔里轻轻哼出一声,又低下头品茶。 徐来把茶盅往桌上重重一搁,皮笑肉不笑道:“这刑部的茶,看来很合三爷的胃口啊!” “香,且有回甘。” 谢三爷一脸赞赏,“和我们北城兵马司的茶,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能比啊!” 徐来能做到堂堂刑部左侍郎,不是只会拍马屁,说奉承话。 儿子是个惹祸精,他管不住儿子,就只能跟在后面替他擦屁股。 在四九城里擦屁股,除了要淌明白水深水浅外,还得有几分真本事。 徐来的真本事,就是揣摩人心,见风使舵。 牢里关着的那女子,儿子一出事,他就派人打听过,并非谢家嫡出的小姐,好像也没沾亲带故,所以他才敢下令挑断手筋脚筋。 谁知道,谢府三爷闻讯来了。 好! 如果姓谢这小子跑刑部来大闹一场,逼着他把人放了,事情就明朗很多—— 这女子在谢府的地位还算重要,他行事就要斟酌斟酌; 偏这小子一不闹,二不怒,深身散发着走亲访友的和谐气场,徐来就有些码不准。 倒不是顾忌这小子,而是这小子背后的谢道之。 谢道之是皇帝近臣,内阁之一,这些年皇帝身边的人来来去去,唯有他一直屹立不倒。 “来人!” 徐来心思一动,“包半斤上好的茶叶给三爷带回去。” 这就要赶人了? 早着呢! 谢三爷慢吞吞的放下茶盅,漆黑的眼轻轻瞄了徐来一眼,慢吞吞地开了口。 “哪有吃了喝了,还揣着走的道理,徐大人真是太客气了。” 徐来勉强笑了一下,试探道:“那三爷这一趟是来……” “喝茶啊!” 谢三爷剑眉一挑,大有“谁说我不是来喝茶,我跟谁急”的架势。 徐来惦记着儿子的伤,周旋几个回合已经用了最大的耐心。 “那三爷慢慢喝,我衙门里还有正事要忙。” “别急啊,徐大人。”M.xIaPe.cOM